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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客来访（第3页）

广成子道：“谢谢女施主，方才隔壁的女施主为我师徒三人施了一勺水，无需麻烦。”

铁刘氏不知道广成子的来意，如今又是午食时间，便客气道：“道长远来是客，你稍坐片刻，我去做些午食，一起在家吃个粗茶淡饭。”

广成子倒不客气，微笑道：“如此就麻烦女施主了。”

铁刘氏微笑点头，径直往厨房生火做饭去了。

只从看到广成子跑到自家门口等候，铁拐就一直在暗暗观察他。

铁拐心道：这老道玩什么把戏？还亲自来家里拜访，究竟要干什么？

广成子亦在观察铁拐，他想从铁拐身上找出一些神童的蛛丝马迹。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最终广成子现，铁拐没有任何神童特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半大小子，甚至连长相都不出众，很容易湮没在人群中，根本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倒是他的那双眼睛，有越同龄人的成熟，这是唯一的不同之处。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成熟点的孩子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神童。

广成子无奈摇摇头，最后忍不住问道：“铁小施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尊姓大名了吧！总不能叫你天涯沦落客。”

铁拐没想到广成子会突然问这个，拱手回答道：“道长赎罪，小子弊名铁拐，敢问道长尊号？”

广成子道：“贫道就是雪峰观的落魄老道，没什么尊号，你就叫贫道禅师吧！”

广成子不想表明身份，因此假托了自己过世孩儿的名字。

广成子继续道：“今日前来，是想询问铁施主，你如何知晓‘橘子落地潮起潮落万有引力’？”

铁拐心道：果然是为这事来的。

铁拐微笑一笑道：“真理，源自生活实践。”

广成子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铁拐，想了一番后点头道：“说的没错，此话虽然粗浅，句子也不甚雅致，却是至理。”

铁拐抱拳道：“道长妙赞了！”

广成子道：“你的十二字箴言，小施主可有其他注解？”

铁拐微笑道：“道长面前，当不起箴言二字；昨天小子也跟吉有道长说了，这十二个字知者自会自知，不知者必然不知。”

广成子点点头，道：“正是此理。不过《尚书·虞书·尧典》有云，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天是主，地是次，天为阳，地为阴，天地感应，生成天地万物。用我道家话说，天地未分、浑沌初起之状，是为太极，太极生两仪，就划出了阴阳，分出了天地，天人合一，此谓天圆地方，难道这也有错？”

铁拐道：“道长说得没错，不过你说的是哲学命题，而我说的是天体格物。”

广成子讶然道：“天体格物？倒是新鲜，贫道还是头一次听说，不知小施主的天体格物是何道理？还望不吝赐教！”

铁拐道：“赐教不敢，道长可知《尚书纬·考灵曜》其书？”

广成子微微一笑，点头道：“略知。”

铁拐道：“《考灵曜》有云，天地有距离，二十八宿之外空尺度，周天度数与周长，日月行度，日影长短天空分野，璿玑可计；此外地有四遊，人在大舟中，闭牖而坐，舟行而人不觉；所以，地恒动不止而人不知，可证天圆地方，存有偏颇。”

广成子听完一愣，随后微笑道：“天圆地方既有偏颇，何为正道？”

广成子说完，便颇为玩味、戏谑的看着铁拐。

铁拐被广成子看得一阵紧张，心里暗道：难道自己猪鼻子插大葱说错了？还是不小心露馅了？

他那里知道，此刻广成子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心里震惊不已，暗道：小小年纪就钻研《考灵曜》这等高深学问，还提出天体格物，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莫非这也是新学？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八九岁孩子应该涉足的学问，那怕是当世大儒，也未必会关注这等乖僻学说，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广成子暗自想到。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贺怀若此刻忽然道：“《考灵曜》如何证明自己便是至理？”

铁拐看了一眼贺怀若，微微一笑道：“此事我亦不知，或许正道需要后人来评说。”

铁拐心道：小女娃还挺聪明，看起来才思敏捷；老道鬼精鬼精，我还是防着点，言多必失，少说为妙。

广成子附和道：“是啊！至理正道那有这般简单。”

广成子说完，微笑的看着铁拐，问道：“小施主，贫道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