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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伐虢二（第1页）

夏历四月初一，晋国朝会。阳光明媚，晋国朝堂之上一片庄严肃穆。

晋献公站立在朝堂之上，目光扫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爱卿，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乃是有一件大事要向大家宣布。前些日子，我晋国一等大夫荀息亲率使团出访虞国，此行可谓是收获颇丰啊！"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晋献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虞公已然应允了我国的条件，待到我晋国大军征讨虢国之时，可以借道虞国，不必再绕行远路。此等外交成果，实乃来之不易，这全赖荀爱卿的功劳啊！"

“彩！”话音未落，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众大臣纷纷向荀息投去羡慕和敬佩的目光，荀息则躬身谢恩，表示定当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晋献公微微颔，接着说道："为表彰荀爱卿的功绩，寡人决定将去年征讨骊戎所获之土地拿出一半赏赐给他，并赐予美女百人，以作嘉奖。不知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朝堂之上再次响起了如雷般的喝彩声："陛下圣明！荀大人功不可没，理应受此厚赏！"

晋献公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来，挥动着衣袖，慷慨激昂地说："此次与虞国达成协议，对我晋国来说意义重大。接下来，我们就该谋划如何伐虢了。诸位爱卿有何高见，说出来议议……"

“启禀君上，臣有话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太师里克。适才晋献公对荀息毫无顾忌的褒奖，令里克心里很是不爽，他心下暗想：“荀息这老家伙真是命好！前者跟随君上征讨骊戎，被封为一等大夫，高我半头；接着又当上了骊姬姊妹的坐馆先生，而那一对姐妹花如今已是君上的枕边红人，君上怎能不厚遇他呢；如今伐虢之战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赏赐了土地和美女，这要是仗打完了，我里克还不被他踩死吗？”

“太师有何高见，但讲无妨！”晋献公对里克的表现，投来赞赏的目光。

里克也不客气，直言道：“君上，这伐虢之战非同小可，作为大将军，我里克总不能无事可干吧？这功劳也不能都让他荀息抢光了吧？”

众大臣闻言，无不大笑起来。谁都知道，里克与荀息素来不和，而两人又都是君上最为依赖的肱骨之臣。他们明争暗斗，有时的确让大臣们左右为难，唯恐站不好队影响了自己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然而，正是两人的这种“竞争”，无形之中却又促进了晋国开疆拓土不断崛起的步伐。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悖论”啊！

此刻，就听见晋献公笑着说道：“太师多虑了，稍安勿躁！开疆拓土，寡人还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前者荀爱卿的外交活动，不正是在为你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做铺垫吗？哈哈哈……”

晋献公的一席话，令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启禀君上，儿臣有一事不明，敢请明示！”这时，仲公子重耳开口说话了。

晋献公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微笑着说道：“哦，是重耳呐。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上次征伐骊戎的时候，由于重耳生了一场大病，未能随军参战，致使他错过了一次绝佳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伐虢在即，他可不想再次错过机会了。

就见重耳站起身来，对着献公一揖，说道：“君上，前者我三弟夷吾随同荀大夫一起出访虞国，时隔多日，怎么不见他回来，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吗？还请告知！”众大臣心里都清楚，这二公子与三公子的母亲乃是一对亲姊妹，兄弟二人的关系自是不言而喻。三公子夷吾前些日子随荀息出使未归，重耳放心不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等晋献公回答，一等大夫荀息便起身对着仲公子重耳深施一礼，解释道：“仲公子有所不知，之前三公子随老臣出使虞国乃君上授意，为的是护送君上的‘照夜玉狮子’。”

说道此处，荀息顿了顿，向着众大臣拱手说道：“诸位，众所周知，在决定迁都绛地之前，君上将三位公子的封地进行了调整——太子申生留守曲沃，守我故土；仲公子重耳镇守蒲邑，防范戎狄；三公子夷吾获封屈地，为君上豢养马匹。如此一来，三位公子各司其职，君上也就可以放心迁都了。怎奈眼下为了贿赂那虞公，君上不得不忍痛割爱舍弃自己的‘照夜玉狮子’。不过，由于此马产于屈地，性情刚烈，需得有人调教才行，故而三公子就成了此行的最佳人选。不知诸位可曾听明白了？”

众人听后齐声答道：“君上英明！三公子威武！”

“然而，事情已经办好，为何不见我三弟返回呢？请荀大夫直言！”重耳继续质问道。

荀息听了重耳的问话，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道那虞公傻吗？他手下的谋士宫之奇之流会轻而易举地相信我们的话吗？光有那‘照夜玉狮子’和‘三羊开泰兴邦璧’还不够！咱们得拿出更大的诚意来才行！”荀息说着，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晋献公。

晋献公冲他点了点头，荀息会意，接着说道：“君上怕事情有变，所以连夜派人送来了密报，授权我无论如何要促成此次行动，关键时刻可以便宜行事。故此，启程返国之时我才留下了随行的两名随从——三公子夷吾与我儿逝敖。他们二人看似做了那虞国的‘质子’，实则不然！这样做，一则可以打消虞国上下的疑虑，增加互信；二则可以让他们亲近虞公，投其所好；三则还可以刺探军情，为我所用。有此‘三利’，不知仲公子会如何选择？”

荀息看向重耳，狡黠地问道。

重耳闻言，脸上有些烧，立刻起身对着荀息深施一礼，激动地说道：“荀大夫忠贞谋国，请受重耳一拜！小子无礼，还请荀大夫见谅！”

这时，就听见晋献公笑着说道：“哈哈哈，重耳啊，你小子还是嫩点儿！别看你年纪不小了，还是要多向诸位爱卿学习才行呐！也不知你那师傅是怎么教的……”

“谨诺！”重耳随声应答。

众大臣见状，也都笑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