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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空间研究组和一种FLT（第1页）

绕行月球半圈，科研舰在月球背面点火加，踏上了前往智神星的道路。

加完成后，王蒙按照郑森的指示开始测试各项科研设备的工作状态，作为一台科研舰船，“麻辣兔头”号携带的专职科研设备非常齐全，甚至齐全到王蒙都感觉到奇怪的地步，雷达、空间磁通量计、多谱段扫描仪这些跟空间观察相关的还算正常，那些硬度仪、光谱分析仪、射线扫描仪、电子显微镜、化洗器、离心机乃至1米级3d打印机是闹哪样？空间科学什么时候跟这些微观科学相关了？

迷惑归迷惑，王蒙还是记住了这些科研设备的位置和各种禁忌，它们都集中在一个大的科研模块内，放置在舰船中部三个面上的舱门中的一号舱门处，三层楼高的科研模块将这扇货仓门彻底堵死了。模块面向舱门的背部有一个凹槽，专门放置可以说是最贵重的科研设备“综合成像仪”，这是一个由四个长筒镜体和附加设备组成的特殊观瞄设备，在使用时它会以矩形展开，在舰船算力和雷达的孔径模式支持下共同形成一个等效半径8.5米的天文望远镜。在远百年前人们认知的新理论和算力的支持下，它观测能力完全可以和一百多年前大型望远镜相媲美，而且成像出来的信息更加密集有效-------当然，受限于实际光学模块的限制，它的瞬时高可信观察距离只有2光秒，过这个范围需要长时间的凝视，距离越远凝视时间需要越长，否则所获得的信息并不可靠。

不过对设备的检查中，让王蒙最感到惊奇的还是科研舰的辅助电子设备，舰体中部用于探测的三座雷达是相控阵雷达，它们探测效率甚至达到一些军事论坛上公开的巡洋舰的数据，粗略估计可以在凝视时探测到5光秒外的小型物品，使用的计算方式也和各种公开的方式不一样，好像是一种未曾公开的新式方法。信息战模块则更是迷惑中的迷惑，它们很多的内部的Logo和标记都被抹除，但这个算力和稳定性构建逻辑，就差把“机密军规标准”写在脑门上了。王蒙想了想还是没敢追问，不去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活的比较久一些。

所有的仪器校准工作持续了整整两天，当校准完成后，郑森招呼王蒙在cIc室坐下，一脸严肃的说道：“王蒙，虽然你在飞船上主要负责的是舰船的运营和使用，但我认为，作为空间研究组的一员，你也应该掌握一部分资料知道我们组的来历和目的，这样将更好的让你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我必须提醒你，接下来你听到的和看到的资料，不论你理解不理解，都是机密内容，任何其他非授权人员都不得获悉，明白吗？”

“是，我明白”王蒙挺直了背，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的被郑森视为自己的组员。

“很好”郑森点点头，他随意地挥挥手，让舰船中控赋予了王蒙阅读机密资料的权限：“我给你解禁了我们课题组所有的研究资料和过去的记录，你也有权限时刻关注我的计算推导过程。嗯，虽然我比较担心你是不是看得懂。”

“报告郑老师，您这点无须担心。”王蒙坦然地说道：“因为我肯定看不懂，不然我我怎么没走上科研工作的道路呢？”

郑森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家伙会给我冒一句‘不在话下’呢，又能把飞船安排的井井有条又能研究这些东西，我还是赶紧给你打下手好了。不说笑了，你知道‘登天计划’吗？”

“当然，作为人联的公民没人会不知道这个计划。”王蒙认真的说道：“这个计划起源于人联核心国家的嫦娥登月计划，在展到一定程度后，其和天宫计划等一系列空间规划合并统称为登天计划。在火星殖民和水星殖民同时开启后，登天计划的范围从太阳系内摘离出来，成为全人类外部深空宇宙探索计划的代称，太阳系的x行星和比邻星探索计划均是其中的一部分。后来因为技术条件和战争的爆，登天计划被暂缓，直到三十二年前2156年9月内行星联合国宣布重启，太阳系内各大势力也大多都承认登天计划为全人类的共同计划，并进行了支持。”

“但是迄今为止，这个计划一直没什么特别大的进展，因为各势力掣肘，当时的全太阳系联合的科研团队后来解散了，聚集了全太阳系最尖端头脑的科研团队都没能成功让很多人都感觉到可惜·············郑老师，我们空间研究组代表过人类命运联合参与过登天计划吗？”

“参与？”听到王蒙的疑问，郑森似笑非笑：“为什么？”

“呃，我觉得我们空间研究组是研究曲率引擎的话，应该就是登天计划中的最关键的技术部分？”王蒙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郑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不是参与登天计划，而是········32年前的那次登天计划重启，根本就不是内行星联合国主导后重启的，它本来就是我们空间研究组一手强行从坟墓中拉出来后，被上面那些人顺手推舟宣布的。你口中的那个全太阳系最尖端的科学家团队，就是我们空间研究组。”

“啊？”王蒙愣住了：“那·······”

郑森耸耸肩，眼神中藏着一丝隐约的痛苦：“那为什么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嗯，我们遭遇了······很多很多事情。一些朋友因为自己所在的组织的需要，被迫离开了研究团队，一些朋友遭遇了意外去世了。结果就是原本这个团队里相对于天才们并不突出的我，在这个月成了空间研究组的组长。我觉得，他们那些天才的想法和汗水的结晶不应该就那么埋没，我要接下这个担子，让他们过去的努力不会成为历史上的笑话。”

“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且听您这么说去，您是觉得现在有了成功的可能性了？”王蒙问道。

“是的，我们那时候在太阳系内的晃悠可不是毫无意义的冒险旅行”说到这里，郑森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们那时候一开始根本没有任何政府的背书，所以走到哪里都是偷偷摸摸，被撵的到处跑像是做贼一样的搞研究。虽然也很有趣，但这样很大程度限制了我们的研究进度，那时候遗留下来的东西在我们获得政府背书后才在二十几年内慢慢整理成接近一套理论的状态，它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收集和验算来确认合理性。有了政府的支持，内行星联合国疆域内的各种数据资料收集已经很全面了，而海王星那边也已经因为我们人员的前往，已经在年初收集全了，我们现在缺乏的只有小行星带、木星、土星和海王星这些区域的数据，当然，收集齐全后如果我们还能前去海王星，甚至是火星的话，我就有更有把握完成验证和修改工作了。”

“原来如此！那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成功，只要曲率引擎变成了实际可能，人类就能冲出太阳系了！”王蒙有些兴奋地说道，但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注意到了几个细节，天才云集、今年内收集到海王星的资料、一个月内成为的组长，莫非···········

王蒙倒抽一口冷气，直直的看着郑森：“郑老师，那个······就刚刚才生没多久的‘伊丽莎白王冠’号上那位天才科学家何欣？········”

“一个月之前，她是空间研究组的组长，我是她的副手，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十多年了。”郑森幽幽的说道：“你前天看到的那些公式，就是在她被黑胡子开拓团的人虐杀前，想尽办法在勒索视频中留下来的。”

一股寒意从王蒙脚下直接窜到了他头顶，郑森的话毫无任何激动的情绪，但蕴藏在其中的感情让王蒙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冷。王蒙瞬间明白了很多，驱使郑森行动起来的不光是完成研究的使命感，更重要的恐怕是········仇恨。

难怪，作为一台科研舰，它的装备并不像是一心扑在研究上，那些信息战设备尚且可以解释为抵抗海盗避免被伤害，kkV导弹也可以解释为对星际海盗的威慑，但那门有效赋能7oomj的电磁炮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解释，它就是用来杀戮的危险武器。王蒙终于理解为什么整个科研舰船的传感器和研究设备配置让他一直感觉到一种古怪，它们或许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拿来进行科研的通用设备，但当它们有序的组合到一起时，这台科研舰就已经不是一位科学家，而是一位杀手了。

还是很高能力、很高智商的那种。

“曾经我们也很辉煌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协调到的东西也是挺多的”看到王蒙那飘向舰船前方和雷达方向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郑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看待这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让它们挥最大的作用。在没有我的命令时，你可以干任何你想干的事情，只要你能保护飞船的安全，在有我命令时再执行，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完成命令是每一位太空人必须做到的。”王蒙下意识的回复道。

“不，我不是想让你保持那些习惯·······反正，这就是你的任务了。”郑森摆摆手，示意对话结束：“你可以去熟悉一下所有设备，或者看看我们的研究资料，就当是打一下时间也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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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T，fastthan1ight，光。这是人类第一次进入宇宙之后就梦寐以求的力量，人类对它有很多很多种幻想，有利用虫洞折叠空间并打孔的，有寻找到高纬度空间并利用其作为中介跳跃的，有虚化自身然后进行跳跃的，有扭曲空间曲率利用空间本身推进的，甚至有唯心的灵能“我思故我在”·········各种各样光方式被人们一一提出，一一幻想，然后一一被各种否认，在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讥笑FLT是不可能的。例如如果能实现光，其本身蕴含的能量将过全宇宙能量总和；又比如光会扭曲时间，甚至自由切割时间变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又比如扭曲曲率的能量过于巨大，出现了“本物理学时代你找不到一种不能用作时间机器的FTL方式，也就是说能FTL就能时间旅行，能时间旅行就能违反因果率，就能造出第一类永动机，就能在有限时间内输出无限（至少相当于宇宙大爆炸）的能量”的论调。

这种论调在21o9年第一代核聚变引擎投入太空使用时达到了顶峰，“我不接受任何光，只要它不提及ctc的事（封闭类时曲线悖论c1osedtime1ikecurve，cTc）”几乎成了那时候下至平民上至科学家的统一认知，“惯性系平权保证类空矢量能在类空区随意转动，能1.o1倍光就能114514倍光，也能∞倍光瞬移，也能以负数的四飞往过去，前往流形上任意一个event；能光就能前往时空上任何一点，从宇宙大爆炸到庞加莱回归，从地表到粒子视界之外到作为球体（如果是的话）的共轭点，这导致所有傻逼的光航天器都成了完全的小丑”等等诸多论证在太阳系各个势力范围的通讯网络中大行其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FLT都成了“骗子工具”的代名词，或者“脑残”“民科”的代名词。

因此，即便到了现在，太阳系内各势力的政府也从不相信FLT是真的能成功的东西，人类被锁死在太阳系内成了一种思想钢印一般的存在。当前太阳系外的探索理论中，攀科技树到反物质，然后利用反物质推进将度提升到亚光前往附近星系殖民成了几乎唯一的选择。对于这些知识王蒙熟知于心，他和同一批的新血同伴们还讨论过如何使用核聚变飞船殖民比邻星，当然最后的推演结果拉胯的没法看，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娱乐。但很明显，他现在的上司们并不打算被这个思想钢印一直限制，他们还是有一点点浪漫主义的幻想的。

各种资料和论文中，大段大段的论述王蒙完全看不懂，连aI提炼阅读出来的结果对于王蒙来说都如同天书，那位刚刚去世不久的组长眼中看到的世界跟王蒙完全是两种，她每一个论述的句子和名词后都需要查阅长篇累牍的文献才可以大约知道她在说什么，更别提如何将这些知识点整合在一起后形成的论述体系和知识网络。

这些资料中的信息密度是王蒙根本无法理解的，按照内行星联合国的分类，王蒙的思维模型是倾向于实际执行的实用性，他的意识从肉体中抽离出来处于网络态的情况下，如果以aI的判定标准会被认定为“d2类”，即“具备低率可重复性训练的连续决策型”，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良好的执行者。而科研工作者们通常应该都是“R1类”，即“具备高率自我训练且跨越式联想频繁”。不对应的思维模型种类读不懂相应的资料当然是正常的，正如郑森所说，如果他真能读懂且还能把飞船管的井井有条，那郑森还是早点抱王蒙大腿得了，多态思维模型那可是无敌的天才，比何欣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但即便根本看不懂，王蒙还是努了努力，经过了几天的查阅后大致知道了何欣的一些想法。这位空间研究组的天才和后来加入的其他势力科学家们一起创造了和主流一点不同的猜想，在他们看来，曲率引擎这东西并不是纯粹的幻想，只是实现的路径更加类似于“量子跃迁”而非“直线平推”。

以王蒙这个【绝对不专业的外行人】的【形象比喻】，这些前辈们认为，曲率和空间是存在塌陷和谐振的，两个大质量天体之间的影响就像是一座不断变化的出入口的桥梁，桥梁本身折叠起来耗费的能量是惊人的不可行（空间折叠打孔不可行），引爆桥梁本身路面推动自己前进越理论极限（破坏空间曲率本身获得推动力不可行）。所以，他们的猜想的曲率引擎是找准出星体的曲率场描述（桥梁入口）和目的地星体的曲率场描述（桥梁出口），计算出期间互相影响的本身规律（桥梁本体的状态），然后把“车以正确的方式对准桥梁入口，谨慎地遵循桥梁的规律沿着路面开动过去，然后从出口驶出。”的光或者光的抵达目的。这辆车开上桥面时或许相对于桥面只有5米每秒的度，但桥面本身就相当于是光移动，那这就是光，或者即便停在上面不掉下去那也是光移动了。只是在这个这移动下，“车辆”本身的状态很难描述，与其说是还是一个物质，倒不如说是一团互相有紧密联系的能量正在循规蹈矩的·······浮动。

必须声明，王蒙自己都觉得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恰当，对于这些资料中包含的猜想来说，他的比喻就像是拿“阴阳调和”描述复杂的核聚变反应堆控制模型一样驴唇不对马嘴，蠢到家了。但要直观地让王蒙这种不具备专业知识的人知道想法，那这样描述形象直观的多。

空间研究组最想要实现的，就是以一个相对大统一的模型，以最简单的输入值来推定出点和目的地的大质量星体的曲率场，只有这样才可能建立起一个双体特解。至于为什么要强调相对大统一的模型和简单输入，那自然是因为这些天才们不会忽视每个星系都是有多个大引力源，它们之间互相影响非常的复杂，描述难度远任何当前人类设备的计算极限。如果不能简化模型，那这种曲率引擎每次刚一计算完毕，曲率场就已经变得妈都不认了，那算出来的利用方法自然也就变成了摆设。必须要快简化模型让“车”能先跑上“桥梁”，这是绝对必要的。

···············花了五天看完了资料，王蒙直接累瘫了两天，甚至还烧了好几个小时，过于复杂的资料让他吃尽了苦头。在接下来接近水星禁区的航行过程中，王蒙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多休息。

知识是会伤害人的，他获得了如是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