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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谢列蔑契娃机场（第1页）

“不管能去哪儿，先出”

这是两人现在唯一明确的共识。没有机票，没有网络，甚至钱都没有多少。唯一有的就是刘顿的那只包。而亚历山大的包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经过刚刚的那一波殴打与冰火两重天的变化，亚历山大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而刘顿只是衣服破了，没有伤口，也没有淤青。

他俩分别换了刘顿包里的旧衣服，然后开着那辆偷来的车，开始向莫斯柯的西北方向的谢列蔑契娃机场出。

现在的莫斯柯，有四座国际机场，而位于莫斯柯郊外的这座谢列蔑契娃机场，是最大的一个，也是通达国际航班最多的机场。这对于没有机票的他们来说，是最有可能搞到机票的地方了。

暴雨过后的莫斯柯，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清新的味道，但城市的氛围却显得异常沉重。沿途的街道上，虽然雨水冲刷掉了大部分的血迹，但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战争的遗迹——被炸毁的建筑，破损的车辆，还没人清理的废墟，以及躺在道路旁边的人。街道上，载着重装士兵的军车频繁穿梭，这群士兵戴着战斗面罩，穿着重型防弹衣，分不清是俄联邦的，还是芳蓝国的。

好在亚历山大对莫斯柯的小路一清二楚。每当遇见关卡检查或者军车拦路时，就一拐弯找到小路绕过去。把这辆老旧的本田轿车开的焕了变箱的第二春。而坐在副驾驶的刘顿，将他的包都打开，搜罗每一分现金。

在2o32年，刘顿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现金了。即使在莫斯柯，可以很方便的用数字人民币兑换数字卢布，然后刷手掌来付款。在没有通讯网络的情况下，刘顿连钱有多少都不好确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仅有的现金，是刘顿的包的夹层里有一张老旧的1oo澳元的奥运纪念币，那是刘顿学生时期的一个收藏品，是为了纪念2o28年洛杉矶奥运会。

“现在你连护照都没有了？”刘顿感叹道。

此时又一个急拐，差点把刘顿甩出车门。

“好消息是，我本来没有护照的”。亚历山大回答的很无奈。

“你身上有现金吗？”

“没，我也和你一样，在2o4o年是用手掌付款的。”亚历山大双手抓着方向盘，撇了一下嘴，还翻了一下白眼。

“好吧，那等到了机场再说吧。”刘顿拉着扶手，被亚历山大甩来甩去，感到压力很大。现在他们是机票没有，现金暂无，护照不全。亚历山大摸了一下吊在车内的小木坠，继续狂飙。

开上机场高后，道路开始出现明显的拥堵。许多形色匆匆的人与他们一样赶往机场。行进到能隐约看到航站楼的地方时，道路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车辆和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与空中的军机声交织成一混乱的交响曲。他俩看到这种情况，决定弃车步行。

他们挤进人群中，只见周围满是惊慌失措的面孔。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突然，身后一阵“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人群爆出更大的恐慌，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去，生怕被子弹击中，遗弃的行李箱洒的到处都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孩子被一个和它一样高的行李箱撞倒，又被两个慌乱的大人踩了两脚，在人群中爆出撕心裂肺的尖锐哭喊。

这时，刘顿和亚历山大也被人群冲散，好在亚历山大够高，不至于让刘顿跟丢了他。而亚历山大挤到这个小孩旁边，一把就把这个小孩拉了起来，架在头顶上。就这样，两人相隔十米，一前一后，随着人流往前涌动。在这途中，他俩分别听到了关于现在的俄联邦，现在的莫斯柯的现状不同说法：

一个头上戴着个红帽子的老头对一个年轻的老头说昨天总统府生了军队哗变，因为扎卡耶夫要把军队卖给寡头，所以把扎卡耶夫被废，拥戴了一位将军成为新的俄联邦总统。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梳的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士和他旁边的女士说他有国防部的关系，说现在俄联邦全境都被芳蓝国占领，连国旗和国名都要换，当初芳蓝国仓皇投降被吞并是因为要留后手，保留实力，这是2o32年的特洛伊木马计划。

更有一位寸头年轻小伙子对人群大喊有外星人降临占领了俄联邦，一会儿又喊这是上帝对动战争的惩罚。然后被一位看起来高高壮壮的穿了一身橘红色大衣的大妈破口大骂。

但是无论如何，面对这样的变局，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

刘顿使出浑身解数，才挤到了亚历山大的旁边。两个人又一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现人群彻底堵死。前方是一个由持枪军警把关的检查站，但是飘扬的还是俄联邦国旗。一个站在坦克顶上的军官拿着扩音器不断对人群大喊。由于人数众多，现场喧闹，他俩只能听个大概的意思：

“现在只允许外国人持护照通过，俄联邦人不准通过”

挤在前面的人群主要是俄联邦人，他们愤怒地拥挤着，挥舞着俄联邦护照，高声叫喊着要求进入航站楼。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绝望，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检查站的军警。而后面的人群则主要是外国人，他们挥舞着护照，脸上同样充满了焦虑和急切。他们着急的往前挪动，希望尽快通过这个检查站。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越来越拥挤，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宛如身处狂欢节的街头。突然，一名军警朝天开了一枪，一声枪响划破了这片混乱，试图震慑住失控的人群。然而，这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人群更加慌乱。

就在这时，那名站在坦克上的军警，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人群中闹得追凶的人。一声枪响，一个人倒在了后面的人的身上；又一声枪响，又一个人倒在了斜后方的人的身上。顿时，周围的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鲜血从这两人的身上喷出，溅红了一片人。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恐惧。现在，那名军官重新喊话：

“外国人凭护照进去。”

刘顿和亚历山大相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忧虑。此外，架在亚历山大脖子上的小孩，刚经历踩踏，又经历了枪响，没一会儿，便完全晕倒。见到此状，亚历山大一手扶着小孩子的腰，一手搭在刘顿的肩膀上，示意往前冲。

现在的队伍，好排了很多，刘顿高举他的中国护照往前带着亚历山大往前挤。在轮到他时，军警打开护照看了一下照片准备放行，然而，刘顿一直拉着亚历山大往前冲，又被军官拦住。

“长官，这个孩子快不行了，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找医生去救他”亚历山大带着哭腔对军警说。

拦住他们的军警头转向站在坦克上刚刚开枪的军警，那位军警从坦克上跳了下来，打开了自己的战斗面罩，现面罩下，居然是一个如此稚嫩的娃娃脸。

这个娃娃脸军官摸了一下孩子的鼻息，又看了一眼亚历山大和刘顿焦急的脸，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同情，用英语对亚历山大说：

“go，noRussIan（去吧，别说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