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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柳五儿（第1页）

苞儿今日颇有些郁闷。她知道赵澄带着红玉去寻王熙凤将丫鬟蕙香送回宝二爷身边，当日心中还暗自欢喜。

昨儿晚上，平儿就吩咐丫鬟带蕙香回了绛芸轩，也让她松了口气。

然而，欢喜尚未消散，贾府竟又送来一个颜色更为出众的丫鬟——柳五儿。

苞儿素来不喜那些有颜色的丫鬟在赵澄身边晃悠，自家情郎，哪个女儿舍得与旁人分享，自己还不曾啖得头汤，又哪里会给旁的分一杯羹。

少爷自打来了这荣国府，就看上了这红玉，这些苞儿都看在眼里。少爷喜欢红玉，那苞儿咬咬牙便也认下了，可这又换来了一个柳五儿又怎么说？

这柳五儿，生得娇小玲珑，眉眼间妩媚天成，与那娇娇弱弱的身子相得益彰，真个让人心生怜爱。

苞儿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最了解少爷，虽然少爷并非那种只看重外貌的主子，但遇到颜色好的，少爷还是喜欢的打紧。

苞儿自视甚高，打小就觉得自己相貌出挑，自认少爷新收的红玉还迈不过自己，可这次来的柳五儿，品貌竟还在红玉之上，苞儿不免有些吃味。

苞儿想起今儿一早的情形，平儿姑娘亲自将柳五儿送了过来。少爷又在那装好人，只略略扫量了一眼这柳五儿，看着跟好人一般无二。

可苞儿知道赵澄遇见喜欢的东西就会有一只手搓手指，这平儿姑娘还没走呢，那手就搓个不停，看的苞儿直翻白眼。

毕竟都是贾府丫鬟，赵澄将柳五儿交给了红玉，让红玉教她规矩，然后赵澄便寻了个借口风风火火的出府而去。

这边厢，苞儿手中针线活不停，穿针引线分外用力，似乎在和什么较着劲。那边厢，林之孝家的走后，红玉也在一旁愣愣怔怔地整理着丝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红玉，咱们府里的丫鬟可真是个顶个的出挑，这新来的柳五儿，我瞅着模样还真是俊呢？”苞儿终于忍不住酸道。

红玉放下手中的活计，偷偷苞儿一眼，却不答话。

这几日，赵澄因着红玉的事，一直在苞儿面前温言软语，加上红玉乖觉，事事也顺着苞儿心意，因是苞儿也半推半就的当红玉是自己人

苞儿凑上前来，问道：“你猜咱们爷，会不会看上？”

红玉脸色微红，思忖了片刻，笑道：“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何惧他人？”

苞儿听后，心中稍安，却仍有些不甘：“可是，那柳五儿生得那般模样……”

红玉轻笑：“模样生得好，是她的福气。少爷看着也不像……”说着说着似乎没了底气，便岔开话头又道：“但你和少爷那般多年的感情，可不是单单模样俊俏就能比的……”

正说着，西厢房拾掇完包袱的柳五儿走了进来，见到苞儿和红玉，便行礼道：“苞儿见过两位姐姐”

柳五儿，清秀可人，眉眼间透着一点点江南水乡的柔媚。只是自小体弱多病，脸上常带着几分病容，但这并未影响她娇弱纤美。她行动轻柔，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

红玉应了一声，想起方才还没给柳五儿教完规矩，便拉着柳五儿的手，继续说起院里的规矩来。

柳五儿听得认真，偶尔还会提出几个问题，红玉都耐心解答。

苞儿在一旁看着，心中虽然仍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明白赵澄的用意。她暗自叹了口气，收起心中的小情绪，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柳五儿这会子跟着红玉学规矩，红玉教的仔细，她学的认真，不消片刻就学的大差不差，便辞了苞儿和红玉，回屋继续拾掇。

进了西厢，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里间，她环视了一周，心道宝二爷屋里丫鬟多，这应该比绛芸轩住的宽松些。想到这，柳五儿愣了愣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

柳五儿母亲柳嫂子，掌管着小厨房，是个热心肠的妇人。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一直在谋划着为女儿寻得一份好差事。

家里这些年为五儿看病花了不少钱，柳嫂子寻摸着给五儿找个活少钱多的活计，既能让家里生活宽裕些，又能让五儿多接触外边方便寻个归宿。”

五儿深知母亲的苦心，每每听到母亲提到这些，她总是乖巧地点头，但心中却不免有些自责。她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总是病恹恹的，让母亲为她操碎了心。

那一日，柳嫂子满面春风地回家，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红帖。她眉梢上翘，喜不自胜。

“五儿，好消息！”柳嫂子兴奋喊道，“我托了人，二奶奶那边终于有回应了。说是宝玉屋里正缺人手，你若是去了，不仅活计少，月钱也定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