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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味（第1页）

张桐生母亲急匆匆出门了，带着几分焦急和期待的神色。张桐生站在院门口，望着母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心中百感交集。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下午无事，他坐在桌边，红薯粥的余香还在空气中弥漫，不禁回想起这两天生的事。

他回想着与师父的对话。师父自称是永昌十四年的进士，张桐生细细思量，觉得这年号有些陌生。他又背了背当朝的年号，的确没有“永昌”这两个字。他皱起眉头，心中隐隐生出几分疑惑，难道是前朝的年号？

张桐生努力回忆着平日里在学堂里学到的历史，心中忽然一亮，好像的确记得“永昌”是前朝末年的年号。前朝早已灭亡，新的王朝已建立了八十余载，师父居然是前朝的进士，那师父的年纪岂不是九十、一百岁了！想到这里，他心中震惊不已，简直难以置信。

他回想起初见师父时，那位老者须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虽然背微微佝偻，但丝毫看不出衰老的迹象。难道师父真有如此高寿？

张桐生心中疑云密布，这两日生的事情多少都透露着诡异。无论是白衣公子还是师父，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中，让他难以看透。张桐生突然心中一惊，逼迫自己赶紧停止继续思考。他害怕了，万一真有什么诡异，自己读书的事情岂不都破灭了。

他站在窗前，心跳得飞快，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什么事情能比自己能继续读书更重要的呢？他低声自问，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些不确定的猜想而放弃眼前的机会。白衣公子和师父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了，自己穷小子一个也没什么可图的。张桐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窗外，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这个世界依旧如常，似乎一切都在告诉他，眼前的机会是真实存在的，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何不接受人家的好意，不要深究。”张桐生对自己说。他回想着白衣公子那温和的面容和师父那深邃的眼神，觉得这些人虽然神秘，但确实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他的手心渐渐松开，内心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世人皆怕鬼神，但是对于张桐生这样在苦难中打滚又心比天高的人来说，鬼神哪里有自己前路断绝来得可怕。

张桐生决定不再多想，只要自己能够继续读书，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下。他转身走回桌边，拿起书本，翻开熟悉的内容，眼前的文字仿佛重新焕出光彩。他知道，只有读书这一条道路，可以让自己摆脱现状，成为人上人。

“嘿嘿~这白衣公子就是河里的龙吧？”小和尚插嘴道，“我都看出来了，这个张桐生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老和尚的故事被打断，也不恼，笑呵呵地说，“你这个小机灵鬼，那还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在说龙的故事。张桐生可不知道，他甚至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妖怪，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一些隐秘。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想追究罢了。”

小和尚得意地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孩子气的骄傲。老和尚看着他那张因猜对了而光的小脸，眼中流露出慈爱的光芒。

“祖师爷呢，祖师爷怎么还没出现？佝偻背的老者不会是祖师爷吧？我看祖师爷的画像还挺英俊挺拔的。”小和尚急急地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快了快了，马上就说到了。”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傍晚时分，也就是以前张桐生下学的时间，母亲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她一进门就对张桐生说道：“桐生，你舅舅同意了，你可以去读书了。”

张桐生听到这话，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他看着母亲那欢喜的模样，抿了抿嘴，有些话在喉咙口打转，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上午回来他只提了是别的镇上的学堂，连具体的地点也没说，舅舅和母亲竟然连学堂在哪里也不问，夫子姓甚名谁也不打听，更别提去拜谢了。

他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觉得他们似乎对自己一点也不关心。虽然这样一来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不用担心他们起疑，但那种被忽视的感觉却让他感到有些难过。

张桐生按下心头的酸楚，默默地点了点头，与母亲在沉默中吃了晚饭。饭桌上的气氛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红薯粥不再如往日般温暖，反而有些淡淡的苦涩。张桐生低头专心吃着，母亲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却又迅移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娘，我去温习功课了。”张桐生吃完后轻声说道，母亲微微点头。夜色渐深，油灯的微弱火光洒在他的书桌上，微弱而温柔。张桐生翻开书本，他的思绪却久久不能集中。

他望着那几本自己抄写的书，心中想着当年舅舅给自己描绘的光明未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夜无话。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张桐生缓缓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母亲已经早早起床，忙碌地收拾昨日收来的衣服准备浆洗。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背起自己仅有的几本书，早上没有早饭，肚子还饿着，但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心疼。但他很快释然了，因为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娘，我走了。”他轻声说道，母亲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忙活着。

张桐生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迎着晨光走了出去。

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张桐生熟悉地穿过小巷，走向那条神秘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