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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河群雄聚（第1页）

有道是“九曲黄河万里沙”。

而黄河流经西北黄土高原时，带下了大量疏松的泥沙，沿途又汇入了几十条“水少沙多”的支流，以致有“黄河斗水，泥居其七”之说。但泥沙更是大量淤积在黄河下游的河道中，不仅抬高了黄河河床，致使河道也越来越窄，成为了一条“地上悬河”。

故自古以来，黄河一直水患不绝，甚至，多次改道入海。

偏偏又是北雨南旱的大灾年，黄河河水持续暴涨。官府不得不征调了大批河工，抢着筑高堤坝，堵塞各处溃口。

几万被征集来的的河工拥挤在黄河两岸边的狭长区域，密如蚁群，在大批监工的皮鞭之下，肩挑背扛，几乎是昼夜不停，运土筑高堤坝。

忽然一声惊呼，高高的堤坝上有人失手。一位白发老者推着一辆负载两大筐黄土的独轮车行进间，老人不知何故，突然栽倒，身子顺着堤坝滚了下来。而失去平衡的独轮车也从堤坝上翻滚而下。

堤坝斜坡上却有一位白衣少年，恰好站在独轮车翻滚的路线上。

岸边诸多民夫惊呼不已，堤坝下的民夫开始纷纷闪避，也有人冲着少年着急挥手大喊“车翻了，快躲开”。

距离少年不远，已经有两名黑衣大汉一起冲向少年，想将少年拉开。

少年身形却更快，他甩手摆开了两名大汉，竟然面无惧色地迎着独轮车冲了上去，追风逐电一般，抢在独轮车之前，将滑下来的老人拉至一边。

翻滚着的独轮车从老人身边呼啸而过，两大筐黄土倾覆而出，更溅起了一阵呛人的黄尘。

两名大汉不顾还未落尽的黄尘，赶紧围了过来，口里都是连声紧张喊着“少盟主”，仿佛更是心有余悸一般。

白衣少年用眼神示意两人镇定，又伸手将惊魂未定的老人扶起来，边替他怕着身上的尘土，边轻声说道：“老伯，没吓着吧。”

老人喃喃道：“多谢少侠救命。”

他声音嘶哑，正要作揖答谢，低头之际，又惊呼道：“少侠，你受伤了。”

白衣少年才发现右腿裤腿被划破，鲜血渍渍，自是刚才被翻滚的独轮车剐蹭所至。他深恐老者自责，安慰道：“老伯，不妨事，小小擦伤而已。”

堤坝上，一位黑衣少年迅疾飞跃而下，来到白衣少年面前，撕下一块衣襟，蹲下替白衣少年包扎伤口。黑衣少年身后，紧跟着一位紫衣少女，她惶恐道：“少盟主，属下等愚钝，保护不力。”

黑衣少年手速极快，转眼已经给白衣少年包扎完毕。他起身之后，冲到两名正不知所措的大汉面前，抡起巴掌，只听啪啪两声，两人的右脸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但两人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惶恐站立。

紫衣少女已经横身在老者面前，将他与白衣少年隔开。紫衣少女蓦然看清老人脸上到处是瘢痕，不由得吓了一跳。

白衣少年却径直走到怒气冲冲的黑衣少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隐寒，皮外伤，不碍事。别吓着老伯。”他又对老者道：“老伯，如何称呼？”

老者赶紧道：“老朽姓刘。”

一名监工匆匆来到坡道上，见众人围观，眉头一皱，喝到：“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

却听白衣少年道：“官爷，这位刘老伯体弱，这么繁重的体力活哪能一直支撑？”

监工见是白衣少年，顿时满脸堆笑道：“是顾少盟主啊，这些日子，你和林旗主每天都带人前来运土筑坝，还带粮食救济大家，小官也是看在眼里。少盟主放心，刘老头这点小事嘛，小官也恰好有个轻松点的差事。”

白衣少年淡淡道：“官爷言重了。现在水患旱灾，流民遍地。我铁旗盟只是尽微薄之力，略济苍生，算不上什么。”

旁边围观的河工突然有人振臂高喊：“少盟主，少盟主。”

立刻，其他人亦是齐声附和，“少盟主”之声一时四下响彻。

监工见自已被晾在一边，更加恼羞成怒，又大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快散开去干活，延误了工期，你们一个个都要被责罚。”

见仍然没有一个人离开，白衣少年抱拳赶紧四下答谢道：“多谢诸位河工兄弟，大伙还是去干活吧。请千万尽力，不能让黄河溃坝啊。”

人群中有人喊道：“少盟主说得对，黄河溃坝，遭殃的还是我们百姓啊。”

聚集的河工们听闻吼，才开始逐渐散开。

黑衣少年拉起白衣少年的手，迅疾向堤坝上走去，紫衣少女也紧紧跟了上去，而两名黑衣大汉更是左右护卫。四人将白衣少年围在中间，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

监工向见老者依然看着白衣少年的背影，颇有些恋恋不舍，忍不住喝到：“老东西，看什么，还不跟我来。”他见白衣少年如此被敬重，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喊了两声，老者才慢慢跟到了他的身后。

监工忍不住数落道：“你真是又老又哑又聋，若不是顾少盟主的面子，老子才不会把这轻松的差事交给你呢。”

散开的河工中，突然有一人低唱：“石人出，天下怒。豪杰生，百姓福。”唱腔中，竟有一丝悲凉。

立刻，开始有其他河工也跟着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