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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臣子（第2页）

这座纯钢制塔楼高约一百五十米，钢铁的楼梯悬空在楼身之外，内部传来仿佛施工场地那样的“轰隆、轰隆”的声音。金色不过是它内部灯光的映射，而并非大楼本身的颜色。假如有普通人想要进入，那么他们就会在入口处的前一百米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拦下，这里对外宣称是一处军事基地，事实上并非如此...但这里的危险程度比起军事基地却分毫不差。

塔楼内的门全都使用厚达一根手指长度的防辐射门，只有被授权人员才能打开某扇特定的门。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人拿着一张纯白的卡片往读卡器上轻轻一触，这道厚重得可以抵挡火箭弹轰炸的钢门就缓缓开启了。

里面是一个远比走廊更广阔的空间，男人的眼睛却不忘警惕周围，他时而神经质地往后瞧两眼，无菌走廊上方的白炽灯代替了太阳，短短的五十米的走廊上便设置了六个摄像头，如今它们全都关闭。

男人身处一个高约十米的空间，这种类型的层高要么是仓库、要么是宗教场所...但这里却并没有堆积什么东西，也没有表情悲悯的神像。

但是这里却有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它拔地而起，上方连着天花，绿色的培养液里是一具标本吗？还是说一座雕塑？

谁又能做出如此逼真而精致的雕塑？一向沉静如水的男人在看到这一巨物时也不禁出赞叹。

那是一头长着双翼的蜥蜴般的生物，与西方神话中的恶魔龙极其相似，但它的头却硕大无比，显得十分丑陋，这怪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出绿色荧光的扁平纹路在脸上粗略地描绘出五官的线条，它的上肢末端是鹰爪般锋利的六根手指，背后连接着十根长长的胶管。

这怪兽的双翼交叠护在身前，粗略估算它的翼展达到了二十米，这样的神话般的动物从未出现在生物教科书中的任何一个章节，甚至不应该出现在任何历史记载之中。尽管人类科学家早已通过基因工程使老鼠的背上长出人耳，但与面前这头怪兽相比其狰狞程度不足万分之一，这头怪兽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膜翼撑裂玻璃壁，用那锋利得像六柄长刀的爪子刺穿钢门、刺穿坦克和装甲车、刺穿每一个试图拦在它面前的生命。

“真是可惜了，你这神血的子裔，本应凌驾于世间，如今却被困在这一方逼仄的笼子里，被那些无能之辈像粮库那样从你身上源源不断地抽血。”男人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助你摆脱这束缚吧。”男人从口袋自然而然地抽出一把沙漠之鹰，这种手枪虽笨重，却以强的破坏力著名。男人扣下沙漠之鹰的扳机，两动能巨大的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中射出，直接在玻璃皿上留下了巨大的圆形裂痕，随后以凹陷为圆心，裂痕不断向外延展，“咔啦，咔啦——”像是宣告了死刑似的，玻璃也承载不住内部巨大的水流扩力，十数吨重的培养液像洪水那样流泄而出，在被绿色的培养液吞噬之前，男人脱下白大褂，里面是一套清洁工的制服。

他装作步履慌张地逃出实验室，脸色苍白而冷汗直流:“紧急状况，疑似实验生物逃脱！”他对把守在门口的武警这样说道。

怀均全身放松地躺倒在座椅上，毫无意外又是优胜局，s评分的赏金猎人和接近四万的输出数据让他成为了这场战役中的杀戮机器，尽管对手五人中同样不乏强者，但高手内部同样是阶级分明的，猎食者会被更高级的猎食者吃掉。

他习惯性拿起手机，锁屏界面上的一条短信很快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杭江省教育考试院】郑怀均，考生号o329134，经杭江省招生办公室核准，你已被杭江大学录取。

不会吧？谁玩笑开这么大？他仔细确认了信者，现自己在确认高考填报时也是同一个人送的信息。

“应该不会有人能盗取官方账号吧...那就是说，我真被杭江大学录取了？”郑怀均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狂喜吞噬，他从垂垂老矣的电脑椅上跳起来，全然不顾它即将要散架，接着又赤脚跳到床上又蹦下来，在地板上抓耳挠腮反复徘徊，假如范进在天有灵，那该多庆幸自己不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因为中举而疯掉的人...

如果不是iphone的桌面壁纸突然从风景图切换成了一张龇牙咧嘴怪笑的卡通英短猫的话，他还能开心更久。郑怀均在上次宴会之后添加了三人的微信，由于弗洛伊德和拉夫莎娜主要接触的都是国外客户，脸书用的比较多，所以反而是艾予予的微信才是他的主要联系对象，两天前她还给自己过信息，一条连连看抽奖的信息，邀请好友得机会，让郑怀均帮她助力一下...

“新壁纸，喜欢吗？祝贺你被杭大录取。”象征艾予予的齐木楠雄头像冒出一条新消息。

“姐，这很好玩吗？话说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我手机的？”郑怀均恶狠狠地敲打着九宫格键盘，在句尾加上一个愤怒的emoji圆脸。

“我掌控的东西还多着呢，就好像我知道你暗恋你们学校那个辛雨蕾，是吧？”艾予予随便的一句话就轻松地把郑怀均搞破防了。

最伤人的不是虚构的谎言而是真实的揭露...这一番话虽重剑无锋却让郑怀均慌了阵脚，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回复，他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其实对辛雨蕾没有一点想法？但却现好像无论哪种说法都显得是欲盖弥彰。

“我只是对她有点好感而已，谈不上喜欢。”郑怀均将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了出去，自以为这样就能够为自己洗脱“罪名”，但脸上却是烧似的红温。

“‘有点好感’的意思是特地在手机相册里存了十四张别人的照片么？”艾予予就像个武功高手，外表云淡风轻，但每一下都能完美地点中试图反扑的郑怀均的穴道，让他的攻势瞬间失效。

郑怀均愈觉得这手机不能用了，谁知道这群疯子在里面装了什么监控软件？虽然他在刚拿到这台iphone14时就已经想过这种可能，甚至还专门下载了一个反监控的app，可谁知道这群疯子是不是背后有顶级黑客在支持？

仿佛是猜中了他的心思，艾予予安抚道:“别担心，我只是用了一个木马插件入侵了你的手机后台而已，这个插件很快就会被你手机上的杀毒软件识别并清理掉。

“不过其实就算你换一台手机结果也是一样的，这只是个小玩笑，下回再见面请你吃一顿麦当劳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完这两段话后，艾予予还不忘附上一个自绘的青蛙表情包，那青蛙的模样既像在卖萌又像在嘲讽，郑怀均感到自己对她压根无计可施。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刚才说‘下回再见面’，但我记得咱们的协议不是已经签好了吗？按理来说除了培训就没别的事了吧？”

“嗐...你就这么不想看见姐姐我？那次只是入场券，我们准备带你去见识见识真家伙。”艾予予这样说着，同时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远景是一座高大的钢结构建筑，坐落在深山老林里，近处则是一群肩垮步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钢质建筑的四周是一些低矮的锌板平房，看不见平房里的景象。郑怀均疑惑地用手挠挠后脑勺，屏幕的光映在他呆滞的脸上显得更加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