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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23年5月23日星期二（第1页）

一个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在哪，仿佛是一瞬间，人们现了某种病毒。这不是在实验室里现的，它近在咫尺，你一觉醒来它就在你卧室的门外，你乘坐一趟公交车的途中，街道就已经开始混乱。

大概是在美国，一辆大巴，很多乘客，夏日正午，灼热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我在嘈杂与烦闷之际小憩，车外的鸣笛与行人的谩骂和我无关。我只是乘客，到站下车，仅此而已。到哪儿？不知道。

有刺耳的警笛声掠过，我在半梦半醒间惊醒，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大了许多，生了什么？意识迅回归，我在哪？我怎么在车上？这是美国吗？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梦，但我睡得稍微有点久，睡眠的惯性使我难以醒转，只觉得意识仿佛进入了一具似我非我的身体，拉线的木偶忽然动了起来。这又是一个新的世界吗？

外面到底生了什么？我探头向外望去，看不太明白，似乎没有生什么，但行人无不惊慌而走，一闪而过的警车已经越来越远，他们在害怕什么？

车上不停地响起窃窃私语，“生什么了？”“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跑？”“......（英语）”

司机稍显镇定，仍然安稳地驾驶着大巴，只是不时看看后视镜，又解开了蓝色衬衣的领口，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

车外的行人渐渐少了，奇怪的是一路上竟无人要求下车。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信息，似乎也隔绝了恐惧。

我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迫切地想了解到底生了什么。我大喊一声，乘客们吓了一跳，不再窃窃私语。我挤开乘客来到司机身旁，用英语告诉司机，还是按着原来的路线驾驶，但在繁华地段减慢行，司机答应了。我想让司机打开车上的实时广播，却忘记了广播的英文该怎么说，苦思冥想不得，回头一看，满车的乘客竟全是中国人，靠前的是几个熟面孔，往后的便模模糊糊、影影绰绰。

我一时有点出梦，潜意识让我用中文问熟人广播的英文如何说。

“post......code？”“postboard？”

“不是，都不是。”我如是说。

意识有片刻恍惚，似乎梦快结束了。

我试探地用中文问司机：“你听得懂中文吗？”

“当然听得懂。”

这么巧？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你把车上的实时广播打开，我们好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好的。”

一阵电流声后，有人声传来：“......”。似乎提到了病毒？我有点记不得了。

我又问：“车上的油还够吗？”

“够。”

“那就好。”

我隐约记得外面所生的与我上一个梦有关，但上一个梦我已基本没有印象，唯一记得的是最后一幕：我身着宇航服独自一人在茫茫宇宙中漂流，地球离我越来越远，似乎是某一部《异形》的结局，四周弥散着航天飞船的残骸，有莫名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