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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时空盗窃3（第1页）

周一，上午十一点半

我现在正站在科学幻想中最神奇、最惊人、最伟大的产物面前。它很高，很宽，大体呈圆柱形，但周围细密地分布着成百上千条电线、输液线、机器部件和不知其名的古怪物品，在其外侧缠绕出一个复杂的网络。

“这就是——时间机器！”我赞叹道。

“你说了五十次了。”暮醒极其厌烦地指出。

“总比她抽过去好。”林洺很宽容地替我开脱。他大概被我刚才倒在地上疯的样儿吓怕了。

我正在科幻小说中，一个秘密研究所里，我的朋友暮醒，以及林洺都是这里的研究人员。刚刚我才知道，他们已经造出了时间机器！

“你很喜欢时间机器吗？”林洺问我，因为我正隔空亲吻着那台东西。

“是啊。”我搓着手，“我最喜欢时间穿越的故事了。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它？拜托了，不用说具体原理，说说你们用它做的实验好吗？我想知道究竟哪种科幻时间观是正确的。”

“科幻时间观？”

“啊，这个，”我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总结的东西。”

“是什么？”暮醒斜眼看着我。要是平时，她只会给我一个字：“说。”嗯，看来假装不熟还是有好处的。

林洺也笑着要我解释一下。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一副很感兴趣的友善样子，这一切，尤其是暮醒久违的柔和态度，都让我头脑热——于是就像任何这种时刻那样，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我认为科幻故事里，有两种时间观：散的和收敛的。散时间的故事里，穿越者的行动可以改变历史，而收敛的则不行。”

“比方说，a的朋友十年前被车撞死了，a穿越到十年前阻止朋友过马路，然后回到十年后，现朋友活得好好的，这是散时间观的故事。他回到过去要救自己的朋友，但开着车赶往现场时，他自己撞死了那位朋友，这是收敛时间观的故事。”

“我呢，还是比较喜欢收敛时间观，或者说单一时间线。在这样的故事里，穿越者无法改变历史，他们的行动只能导向唯一的结果，一切都是环环相扣、命中注定。”

“这样讲有些抽象，再用a举例吧：在收敛时间观的惨剧中，他亲手制造了自己穿越的原因。因为朋友死了他才会穿越时间，因为他穿越时间朋友才会死，那么，到底什么才是起因呢？谁也不知道。因果颠倒，尾互置，时间如同一条吞噬自己的蛇，将前因后果扭曲在一起，果然这样的故事才是最棒的啊……”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是在专业人士面前卖弄呢！我一下子尴尬不已，赶快闭嘴。但另两人并没有嘲笑我，反而四目相对，交换着眼神。

“那你还挺厉害的。”暮醒语气平淡地开口，三个月一来她第一次夸我，“我们现在研究的，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些问题。”

“但你们不是有时间机器了吗？”我怀着满腔热情，对那台伟大的机器暗送秋波，“你们已经知道了吧，时间到底是散的还是收敛的？”

暮醒沉默片刻，耸耸肩，左胳膊的移动很不自然——当然，她左手还有个伤口，一直藏在口袋里。那是我身上找出的暗器刀具划的，因为研究所严禁管制刀具，所以我们得另找个东西嫁祸，在那之前，则要想办法瞒住伤口。

“不知道。”我的朋友答道。

“欸？”

林洺凑过来解释：“我们其实很难用时间机器进行实践。先，政府提供的能源有限，而我们的项目几近无限。分配给时间机器的能源，最多够一天启动一次，很难大规模实验并统计数据。”

“其次，研究所的运转很复杂，各小组互相知之不多，我们还没搞明白共同推进这个项目的都有谁呢。而各组之间的计划也是不透明的。”

“曾经有过这样一件事：我们计划一周后，用时间机器把一个粉色保温瓶送回今天，结果当天就收到一个粉色保温瓶，和我们计划用的那个一模一样。于是我们决定取消计划，看会怎么样。”

“结果呢？”我问。

他苦笑了一下。“下周我们现原计划用的保温瓶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别的组用来做了实验——就是传回上周的实验。”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件事，实在很有收敛时间观的命定色彩。

“然后，机器也是有限制的。”暮醒接过话头，“只能单向传送，不能把穿越者收回来，像把球扔出去而不拴绳。时间穿越只有单程票。因此要回到原本的时间，只有通过另一台时间机器。”

“而过去没有明这种机器，未来也不一定保留了时间机器……”我思考着，“所以你们不敢轻易送人去穿越？”

“是的。”暮醒点点头。“眼下我们最多在一周之内进行穿梭，在我们确定时间机器还存在的区间进行探索。虽然理论上可以穿越到前后五百年，但还没胆子派人去试，说不好就一去不返了。”

“还有一点——”林洺又插嘴说，“我们还在争论时间的性质，就是你说的收敛还是散的问题。最后也没结果，但确定了谨慎实施穿越的方针，毕竟如果是收敛的，那一切都注定了，不用管。但如果是散的，贸然穿越就会改变时空，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时间机器还是不能经常用啊……”我叹了口气。

我们走出时间机器研究室，都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除了暮醒一直都很阴沉、所以看不出她有更沮丧。我落在林洺后面，碰碰我朋友的胳膊，她回我一个白眼。现在，我们都知道时间应该就是本篇小说的重点了。

但具体会怎么展开，还是个问题。这篇的时间观会是怎样的呢？以时间穿越为中心，又会生什么呢？这个研究所的秘密性质，跟事件会有关系吗？还有，晨茜姐姐对林洺有意思，这个会不会有影响呢……

我正思索着，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一个茶水间。这里显得比走廊温馨多了，灯光有些暖调，饮水机贴着橙色的花纹，一张小桌上摆着许多杯子，不锈钢的、陶瓷的、玻璃的都有，这里的人显然不担心同事给自己下毒。

“我们在这里休息。”林洺说，“也有时吃午饭，但不经常，因为我们有个食堂，还有很多人去会客室吃，甚至坐在走廊上吃。”

你们还真随性嘛，我正这样想着，突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残影——不知怎地，暮醒随即倒在地上。

生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