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二十
又到薅头道苞谷的时候了,从龙潭山顶放眼望去,半边山坡全是昂扬的战天斗地。锄头飞舞着,铲起漫天的尘土,和尘土一起飞扬的,除了鼓声,还有整齐的号子。
日出东方啊!嗨嗬!
照亮四方啊!嗨嗬!
拓土开荒啊!嗨嗬!
颗粒归仓啊!嗨嗬!
哎哟喂,哎哟喂。
这样动人的劳动场面中,总有一个不协调的音符,一垄过去,又一垄过来,他都一如既往地坚守在最后。他也不是不努力,瞪着眼,流着汗,抖着腿,但锄头不听使唤,没有高明的庄稼把式的从容潇洒,有的是拘谨、笨拙,慌不择路。还会串垄,薅着薅着就薅到别人的垄沟里去了。最要命的是铲苗,铲苗又叫断根,是专指那些生瓜蛋子在薅苗的过程中,把幼苗给铲掉了。生产队对铲苗有严格的控制,薅一天苞谷,如果铲苗超过五棵,这一天你就白干了,一个工分没有不说,还得给你记一次红叉。一年累计红叉到了十个,年终你卵毛都别想分到一根。
刚进午后,转行后的乡村教员已经铲掉了三根幼苗。第三根本来可以避免的,他已经把这棵可怜的苞谷苗给伺弄好了,草也除了,土也松了,护苗的土坯也刨好了,于是他拖着锄头走向下一棵,刚在下一棵幼苗前站好,后面传来一声咳嗽。
咳嗽声是刘月仙发出来的,她的咳嗽能让人魂飞魄散。刘月仙是生产队的记
分员,手里端着一个红本本,红本本上统帅和副统帅一起站在城楼上挥手。副统帅摔死后,记分员很悲愤地把瘦精精的副统帅脑袋给挖了一个黑窟窿。
林北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女人。每次看见她,林北都会惊奇。他弄不明白在粮食这样精贵的岁月里,这个女人是如何把自己喂得一肥二胖的。他仔细观察过,女人身上的油膘都是货真价实的,绝不是营养不良凸起的浮夸。她胖得很踏实,步子稍微大一点,竟然有了颤巍巍的富态。不幸的是,女人的脸很小,还有密集的雀斑,像是不负责任地往上面撒了一大把黑芝麻。这样,庞大的身躯和狭窄的面孔形成了让人惊恐的反差。不过,女人让社员们惊恐的倒不是这种反差,而是她手里那支龇了舌头的灌水笔。
在很多社员心里,记分员的权力在生产队长之上。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别看生产队长平时总是牛皮哄哄地叉着腰指手画脚,可都是虚的。记分员呢,一笔下去就能决定你吭哧吭哧干一天,甚至干一年的收成。女人能得到这个高贵的活路,缘于她有个高贵的亲戚,公社书记是她表哥。展示自己和公社书记的关系,成为女人生活和劳作中极其重要的部分,甚至都成了她表述某件事的前缀,格式是这样的:我表哥跟我说——
林北看着刘月仙,刘月仙也看着林北,四目相对,林北有了一
个激灵。女人眼睛很小,却光芒四射,仿佛沙漠里饥渴的旅行者突然看见了一弯绿洲,又像是常年饥荒的庄稼汉发现了一块可供耕种的肥土地。林北本能地躲闪了一下,想避开女人黏稠的目光,但女人的目光依旧热辣辣地跟了过来,甩都甩不掉。
“心虚了?”女人说。
林北慌忙摇头。
女人指着林北屁股后面说:“自己看。”
林北慌忙转过头,脸一下就白了,刚刚薅完的那棵幼苗,被拖着的锄头齐根拉断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北急忙说。
记分员诡谲地笑:“我表哥跟我说,要随时提防坏分子对大好形势的破坏。你要是故意的,罪就大了,那就不是画个叉叉这样简单了,怕就该扭送公社了。”
我……我……我……林北笨嘴拙舌,讲台上的口若悬河都让狗吃了。
女人昂首挺胸,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本本一翻,林北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名字后面有两根细黑的棍子,一横一竖。女人计分用“正”字,挖断一根一横,再挖断一根一竖,好多英雄汉,在这一横一竖间连大气都不敢出。女人横着画了一道,笔尖龇开了,没出水儿,女人恼怒地甩了甩,还是没出水儿。林北跨上前,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珠江牌钢笔递过去。女人有了短暂的惊讶,把笔接过去,迟疑了一下,然后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北,模样儿很怪,仿佛面前的
落难秀才没有穿衣服似的。
上上下下暧昧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伙子,女人才歪歪扭扭地问:“记,还是不记?”
林北嗫嚅着。“说啊!”女人双乳一挺,歪着脑袋说。笑了笑她接着说:“林老师,你说不记就不记,我听你的。”
在林北印象里,这个女人不是这样的。还站讲台那会儿,林北和刘月仙偶尔路遇,她都会礼貌地喊一声林老师,不歪脑袋,不挺胸脯,喊得贤惠,喊得敞亮,哪像现在这种肉包子打狗的喊法。
林北怔了怔,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你记吧。
女人嘴角一拉,扯出一线冷笑,果断地在笔记本上狠狠地添了一横。
把钢笔递回来,女人凑过来悄声说:你这笔真好使,不晓得下面那支笔是不是也一样好使?说完哈哈大笑。
林北面红耳赤,不敢接话,把笔装好,慌忙转过身继续薅苗。
收工的时候,夕阳已西沉,留一把绯红在天边。林北坐在山梁上,收工的社员们有说有笑,迤逦在山腰那条狭窄的松林小道上。
收工前,林北成功挖断了今天的第六根苞谷苗,不仅白忙活了一天,还多了一个红叉。已经第八个红叉了,再努一把力,就能成功地白干一年了。
林北呆呆地看着天边,那片绯红仿佛很远,远得是那样地虚无;又仿佛很近,近得一伸手就能捞一把绯红在手里。还有残留的霞光,从山那边笔直地投射出来
,刺透云霞,荡开耀眼的漫天血红。
曾经,你们毁了我的人生。现在,我回来了洗干净脖子,等我喂,那个谁,我不需要帮手,麻烦你离我远点儿行吗...
简介关于负雪寒霜耐岁寒傅雪穿了,穿成了东彦国自在王步天行的侍妾,也是北阴国的三公主明负雪。原主因拈酸吃醋,意欲毒害王妃明雪颜,惹恼了王爷步天行,欲将她杖杀,奄奄一息之际被送了人。她自此一心想求得一隅安稳度日,读书种田,奈何好像所有人都不肯放过她。她逃他们追,她遛着那群追兵兜兜转转辛苦绕着地图转了一圈,结果回到了原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掌控了她的命运时,她开始了她的表演,将他们操控于股掌之间。本文讲述的是一名穿越女从冷静睿智的自保到被迫在皇权路上逐渐疯批大杀四方的过程。文里的男人全是渣滓,男主随便填的,介意慎入本文目前还没写完,不要总说什么渣男还都活着什么的,渣男活着自然是有用处,那么着急就看看简介算了,看什么正文。...
简介关于狂妃来袭腹黑邪王请宽衣她本是燕京城最尊贵的嫡女,也是人人嘲讽鄙夷的寡妇。当她带着没爹的小包子回归,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戏。谁料天人之姿的摄政王竟天天腆着脸上门倒贴?王爷,尚书府小姐在楚大小姐面前炫耀新得的夜明珠!送大小姐百匣子夜明珠,给大小姐缀鞋面玩。王爷,大理石少卿夫人抢了楚大小姐看中的字画!把八大仙人的字画送过去给大小姐糊墙。王爷,漕帮帮主天源公子淮南王和漠北可汗都说愿意给小公子当爹!本王这个亲爹还没死,他们算老几!从此小寡妇摇身一变,过起了带娃虐渣赚钱撩美人的生活,天天美滋滋,日日换新欢。什么,渣王爷想吃回头草?楚寒烟崽!呸他!小崽崽我tui!!某王爷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说!...
...
穿越到亘古大6,附身大夏国五皇子,被人陷害,暗杀,这让古剑魂知道,实力才是一切。从小便佩戴的太极阴阳图能够让他对任何武学都极快的参悟,掌控,当他以绝强修为出现在那些瞧不起他,甚至即将灭国的大夏国国主面前的时候,众人不淡定了,一人一剑,力保大夏国不亡,这个时候开始,古剑魂开启了右手执剑,左手掌控天下的局面。玄幻之顿悟三千剑道...
简介关于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沈菀是世家贵女圈的典范,精通文武,医术然,父母和五个哥哥宠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在她被这些亲人猎杀之前,她也以为她是人人口中的团宠贵女,太子的心上人。临死前才知真相,原来她根本不是沈家的嫡女。真千金一直蛰伏在她身边,模仿她世家贵女的姿态,学她的字体,偷她的文学,甚至靠她精湛的医术治好脸上那块丑陋不堪的胎记,成为太子的白月光。重生归来,她亲自拆穿自己假千金的身份,将粗鄙不堪的沈家真千金送到沈家人面前,助她成为太子妃。当赐婚圣旨下达,丑陋如夜叉的真千金,成为了沈家的劫数,太子的克星。同时,也扒开了沈府与太子势力下的残暴和谋害忠良的诡计,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而沈菀在这场棋局杀红双眼时,她前世所负之人,这一世的夫君镇国公府谢小公爷,早已执棋为刃,除奸佞斩暴君,和她一起颠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原来在复仇之路,他一直与她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