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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母女俩纷纷力竭罢手,李诗云枕在李母的怀里,李母静静梳理她的长,帮她轻轻按压头上穴位,李诗云没有说话,微眯眼睛很是享受,这是母女俩长久以来的默契。
幼时,每当李诗云受了委屈,回家就会向母亲哭诉,母亲便一边帮她打理头,一边给她按摩头部,用母亲的温柔安慰她幼小脆弱的心灵,许是长大了人就会产生顾虑,无法像孩子一样随意的表达情绪,害怕母亲无法接受自己,这个长大了还这么软弱的自己,因为在乎所以会更加的谨慎,也会更加的善于隐藏自己,可是,妈妈的温柔始终未变,亦如那三月的春风,轻抚寒冬过后的大,滋润孩子饱受干涸的心灵。
“妈,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李诗云向李母怀里拱了拱,感受着妈妈的柔软和温馨。
“嗯,是什么样的男人呢?老头吗?”李母戏谑的打道。
“哎呀!”李诗云有些嗔怒,抬爪捏了捏面前的丰盈,李母伸手荡开她的咸猪蹄,“哦哟,还是个正经男人了哟?什么样的呀。”说完,有些好奇的微眯着眼睛。
“我也不是很清楚。”李诗云有些迟疑,想了想,又说道:“开始我觉得他很冷漠,后来有些误会,让我觉得他脑子有病,再后来误会解除了,渐渐了解他,才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真的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做什么都迁就我,我不知道这是依赖,还是爱,可是,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拒绝了我。”
“傻孩子”,李母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要明白,一个人对你好,也可以对其他人好,你要搞清楚,你到底爱他什么,而且,他拒绝了你,你又明白他为什么拒绝你吗?”
“我不知道。”李诗云语气低落,深深的埋在母亲的怀里,“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就好痛,我不想他对我好,我也不想强迫他接受我,我只想他能开心点,不要那么痛苦。”
“痴儿。”李母搂紧了女儿,眼中满是心疼。
李诗云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说道:“妈,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好奇怪,总觉得他的冷漠,更像在避免别人受到伤害,后面认识的时间长了,我问他为什么总是走在我们后面,他说,这样就不会被误会成朋友了,难道成为朋友是什么不好的事吗?每一次回头,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就像在和这个世界做着告别,可是,明明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一脸绝望的道别?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家人都死了,死在了妖祸里,只有他活了下来,整个镇子只有他活着,他觉得他不应该活着,他应该和他的家人一起,被留在那个残破的小镇上。”
李母听着女儿的言语,心底更多的是感慨,感慨那个年轻人的不幸,感慨女儿的温柔善良,“云云,每个人都不容,每个人活着都需要勇气,当一个人失去了活着的勇气,那么死亡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我知道,我知道。”李诗云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他好倒霉,明明大家都一样,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偏偏他那么倒霉,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总想着去保护别人,为什么?难道他这样的傻瓜,就应该在阴暗的角落里,孤独的等死吗?”
“唉”,听完女儿的话,李母只有心中叹息,那个青年是善良的,他明白自己的不幸,所以拒绝着少女朦胧的爱意,不牵连别人,一个人独自承受孤独的死亡,这便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吧。
“妈,那个傻瓜,谁也没说,只有我知道,他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慷慨赴死的机会,如果,连我都不管他了,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一个叫冯华的傻瓜,背负着不该他背负的责任,一个为了别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傻瓜,就这样傻乎乎的死了,死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就这么死了……。”李诗云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李母怜惜的轻抚着女儿的秀,整理好女儿的睡姿,让其靠在自己的身侧,看着女儿微皱的黛眉,以及略带红肿的眼睛,心道:“何苦来哉,世间苦情者,几人可得偿所愿?”转念一想,自己和李郎,不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吗?随即又释然道:“傻闺女,他若真对你有情意,又怎舍得就此疏离。往后你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吧。”
言罢,李母便依偎着女儿睡下。
接下来的时日里,李诗云就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专心和家人待在一起,期间一家人还和李愉志聚了聚,也去见了见以前的朋友同。
几日过后,异常点的申请结果也下来了,当李父知道李诗云驻守的异常点是小石镇时,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李诗云找的借口是离家近事少,但是李父可是清楚那里有什么东西,气的晚饭都没有吃,在一家人的好言相劝下,父女俩约法三章后,这事才算平息下去。
无论人们做出怎样的选择和决定,时间的齿轮都会有条不紊的转动,离家的日子终会到来,绥州市车站,坚持要坐班车去镇上的李诗云,拒绝了父亲开车相送的请求。
候车厅内,“放心啦,爸,妈,我每周都会回来的,每晚上我都会用单位的电话,给你们报平安的,你们放心啦。”李诗云看着担忧李氏夫妇,言辞凿凿的说道。
“闺女,不想干了,就回家,爸养你一辈子。”李父一脸认真的说道,想了想又道:“等过几年,就把李方禺那小子赶出去,这套房就就给你,我和你妈就搬去单位的房子住。”
“是啊,云云,以后等方禺大点了,就让他出去,男孩子就要四处闯荡,走南闯北,才能成为顶立的男子汉。”李母在一旁附和道,全然不顾站在一边已经面黑如碳的李方禺。
“哈哈哈,好啦好啦,谢谢爸妈,我走啦,放假回来看你们。”李诗云说完,拖着行李箱便往检票口去,“老姐,保重身体!”李方禺喊道。
“知道啦。”挥了挥手,李诗云没有回头,直向检票口走去,她怕一回头就会舍不得离开。
李家人看着李诗云上车,直到区县的班车出,才恋恋不舍的启程回家,“老李,之前和你说把房产证名字改成云云的事,你办了没?”李母搂着自己男人悄咪咪的问道。
李父偷瞄了一下身后的儿子,抬手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靠谱,今晚上奖励你!”说着,在李父的腰上捏了一把,李父顿感压力倍增,一时间不知到底是奖励还惩罚,又或者某人打着奖励别人的旗号,奖励自己?那就不可言说。
只有落在后面的李方禺,忽然感觉一阵寒意,心道:“莫不是今日偶染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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