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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我?真的喜欢你。”
常盼一边说着一边去亲吻方游的眼,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是什么时候?她强行赖在方游床上?不肯起床的时候?还?是她趁对方熟睡凑近的时候?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的情形从记忆里检索,最后只剩下方游给?她耐心涂指甲油的时候。
都过去好久好久了。
久到这些?年?里她都要忘记方游的脸了,记得她的冷淡,记得她的推拒,还?记得无动于衷的身影。
就连眼尾的那颗小痣,她都忘掉了,此刻陡然的近距离,独属于方游的气味绕在鼻尖,她恨不得去舔一舔那颗小痣,相濡以沫,彻彻底底的让对方的所?有都属于自己。
指尖要触到的一瞬间,她被方游拉住了手。
方游按着常盼坐回凳子,她弯着腰,从常盼焦急的目光里慢条斯理的从对方的领口?拿起自己的眼镜。
常盼只穿了一件t恤,方游抽回眼镜戴上?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一只眼镜腿是温热的,是常盼的体温,此刻和她耳后肌肤的温热不太?一样,但又好像差不多。
她一只手还?按着常盼的肩,另一只手摸了摸常盼的头,常盼早就不是分?别时的半长?发?了,短短的,还?有点卷,她的缓缓下移,指尖和常盼的面容隔了间隙,目光专注而沉静,明明没有触碰,却像是最温柔的抚摸,延缓而下,然后挑起了常盼的下巴。
方游的指腹有薄茧,摩擦的时候有点痒,她就这么弯着腰凝望着抬头的常盼,背后是仿古的工作间,在外头,是喧闹的体验室,反衬的此刻静谧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知道,一直知道,”方游松开手,她站在常盼面前,俯身拥抱着她已经含泪的妹妹。
“但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小盼,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放不下你,不仅仅是责任。”
被常盼挑出来的月色很美,也不过是某一光景里的乍然涌现,借了前人的含蓄,阐述一下她自己也不太?懂的心思。
其他方面她可?以游刃有余,唯独这方面,总是缺乏底气,满腹犹疑,惴惴不安。
常盼被按在方游的怀里,阔别多年?的气息终于再次笼罩了她,她看不到方游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对方此刻不太?平静的心跳,“总觉得你值得最好的,可?我?达不到那个最好的标准。外婆跟我?说你大学?也不爱出门,常见的朋友还?是杨迎雪,我?以为你们在一块了,不过她讲话?太?浮,我?不大喜欢……”
“谁说我?……”
常盼刚想反驳,被方游摸了摸后脑勺。
她闭了嘴。
“后来我?想想也没有资格去管你这些?,其实说到底,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关系,可?我?没亲人了,唯一能攀点亲的,也只有你了。”
“我?长?得不好看,年?纪又大,又不会说话?,你喜欢的话?题我?也参与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在衣食住行上?关心你一下,说到底,这些?别人都可?以做到的,可?你让我?说喜欢你,我?觉得不止,你让我?说爱你,我?觉得也还?不够,可?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又不明白,只觉得这些?来形容都不大对。”
“而且两个女人在一起很多人也接受不了,你还?有你外婆,她那么喜欢你,肯定很心疼的,你跟别人比已经不是很平顺了,再走这条路,风险会更大的……”
“方游!”
常盼抱着方游的腰,打断了对方的话?,她抬着头,“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
“喜欢和爱是什么都不重要,你说的这些?我?反正都听懂了,”常盼站起来,她拉着方游的手,“你说你想对我?好,你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也想对你好,想给?你买好看的衣服,把看到有趣的东西都告诉你,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你什么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的,这种?东西没有标准,你愿意给?,我?愿意接受,这就成了啊。”
“责任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改不掉了,那就一直这样,只对我?好。”
“不仅仅是亲人的好,恋人的好也要,我?都要,只要你给?。”
“我?……”
方游别过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盼死死的盯着对方,她不知道方游到底在犹豫什么,她们之间可?以顾虑的其实很少,偏偏这个人想点东西从来不会往简单里想,像是有人给?她设了无数的迷障,她绕来绕去,终其一生都走不出去。
常盼在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恨铁不成钢,她狠狠的踩了方游一脚,还?用力的推了对方一把。
方游一时没反应过来,撞到了木桌,桌上?的瓷杯倾倒,和茶水一起滚着,然后掉下桌碎成了片片。
而气的浑身发?抖的常盼在这清脆的碎瓷声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很突兀,方游怔然片刻终于回神,追了出去,可?惜她这位气的要上?天的妹妹走得飞快,穿过的人群一下子就没影了。
方游一边打电话?,打开的一瞬间有好几个未接,她手里还?攥着刚才桌上?被打湿的明信片,没跑几步,被拖家带口?来的苏雁青拉住了。
“你跑什么,怎么了?”苏雁青显然也是匆忙赶过来的,她表情不大对,旁边站着的苟先生难得有点严肃,唯独他们的小苟儿子笑嘻嘻的,牙还?没长?齐,逗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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