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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张启壮和小芷还是住回了房间里面，这是启壮爹娘坚持的结果。

“年轻人要上班，要养好精神，哪里能住客厅呢？我们两个老东西骨头硬，随便哪里都能睡，就睡这外面好了。”启壮爹说得很是认真。

“爹娘，这哪成啊。你们老人家来一次不容易，我们哪里能让你们睡客厅呢。这天气也逐渐冷了，睡外面风大。再说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做小辈的也太招人骂了……”启壮觉得爹娘这次的决定有点出乎意料，心想可能是怕小芷闹意见，“这也是小芷的主意。”说完，启壮朝小芷打了个眼色。

“是啊，爸妈，你们就不要客气了……我们……”小芷心神领会。

“别说了！”启壮爹打断了小芷的话，“就这么办吧，我们住外面，你们回房间里去。不过，这事情不好说出去啊。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们住房间，你们住的外面。”启壮知道爹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于是只好和小芷搬回房间里面去。

这事让郭小芷对两个老人有了新的看法，他们还是很理解和体谅年轻人的……

小芷和启壮每天回家，桌子上都已经满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屋子里面干净明亮，就连放养着鸡的阳台也很少见到屎尿，闻到异味。

自从启壮爹娘来了以后，也不让小芷在公司吃盒饭，每天小芷上班都是做好午饭让她带去，启壮娘说，盒饭哪里会有营养啊，这可不行，对身体不好。所以，小芷的午饭成了全公司羡慕的对象。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郭小芷在自己的微博中写到，言语间洋溢着对启壮父母的尊敬之情，生活中难免会有些磨擦，可是只要互相体谅迁就不就可以圆满了吗。

“这可不太正常……他们没有对你提什么要求吗？”“不知”在对话中竟然唱反调。

“要求？会有什么要求？老人痛惜儿子媳妇罢了，谁让我人见人爱呢。呵呵”郭小芷觉得“不知”多心了，这么朴实的老人，哪里能藏着什么心思呢。

“那也许是吧，希望是的……”“不知”的话模模糊糊的，有点像巫师口中的咒语。

小芷突然觉得有些反感，她找了个借口下了网。其实她也不能在网上久呆。启壮父母来了以后，他们晚上的节目就是陪着他们看电视，这是必须的，是任务，张启壮下达的。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家乡的一个习俗，这样才能显得一家人和睦团结。

“这不就是形式化的东西吗？在一起看个电视就算是和睦了，俗。”郭小芷这话当然没有当着他爹娘的面说，但是愿不愿意都好，就算做戏也要做个全套。

她每天晚上还是准时坐在客厅里面陪启壮爹娘看着他们喜欢的京剧，聊天……只是说是聊天，小芷是听得居多，因为大多都是在谈他们的乡事，左邻右舍的八卦。小芷通常是拼命对着面前的一大盘水果猛吃，因为无论看的或者听的都是不喜欢的，那惟有寄情于吃了……

小芷最喜欢的水果是山竹，公婆刚来的时候，她每天都买些回来，特地在市选的又大又甜的。公婆吃了直夸好，没吃过，可问过价钱后就皱眉了。“闺女啊，我说这个咱就不吃了，贵呢，一个可以顶好几个鸡蛋钱了。这过日子咱得懂得省，这大手大脚迟早得败家啊……”后面就紧跟着一大堆节约持家的道理。

这以后小芷买山竹的时候就觉得有如犯了罪一样，整个就是奢侈的代言词。又换了几种水果以后，才确定了香蕉、本地苹果、梨子几样经济实惠型的为饭后果。

坚持也是有极限的，在这种饭后节目持续了两个星期后，郭小芷终于按奈不住了，开始找借口晚归，比如加班……

“加班”的地点大多是咖啡屋或者酒吧，“加班”同事多是徐想……

“天啊，你们张家沟是什么朝代的啊？”徐想放下酒杯，抽了根烟出来点着。

“是他们张家沟，不是我们。”郭小芷纠正道。

“呵呵，算了你，别在文字上较劲了，在他们眼里就是没啥区别。你，郭小芷，就已经生是他们张家沟的人，死是他们张家沟的鬼……”

郭小芷没反驳，她知道徐想说的刺耳可也是事实，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能不说这些吗？叫你出来是解闷的，不要搞得更闷。”小芷又要了杯果汁，她不敢喝酒，怕惹上酒味会使她的谎言被拆穿，所以她们选择去的地方一般也是比较清静的静吧。

“不如来根烟吧。”徐想递了根烟过来。

“不了，你什么时候迷上这个的？”小芷其实心里面还是挺反感抽烟的女人的，好象一抽上，就风尘了……

“寂寞的时候迷上的。”徐想的眼光有些迷离，在腾腾的烟雾后面更加深遂，“单身的时候没觉得怎的，爱了才知道寂寞的味道。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的。”

“又在想你家程东啊？”“可惜啊，他不是我家的。说真的，要是他家也是个什么程家沟的，那说我是程家沟人，我也愿意呢……”

“去你的，少贫嘴！”小芷推了推徐想，知道她在调侃。……

“mun，It’hatever，hatever……hateveryouantittobe……”酒吧里回旋着阿莉雅哈顿的那著名的爵士乐曲，一名菲律宾乐手正晃着头在深情地演绎。

小芷和徐想都不说话了，听着旋律，各想各的，一个围城内的女人，一个围城外的女人，在这么一个夜晚，都不同地寂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