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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南開口，「今天確實很冒犯，您別介意，我看您和小謝關係好，所以我今天來問問，小謝從公司走，是離職還是請假？」

羅軍眉頭動了動，對方沒直接問他知不知道謝行止這個人在哪兒，反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尋找突破口，小謝如果是請假，那說明他假期到了人就會自己回來，如果是離職，那就歸期不定了。

羅軍也沒藏著掖著，「小謝是離職，至於去了哪裡，我也不太清楚。」

秦意南問，「連方向都沒有麼？小謝走沒告訴任何人，但是有些事他肯定放心不下，所以一定會留一個能跟他聯繫的人。」

羅軍樂了，「帥哥，小謝就算放心不下，真要留一個能聯繫的人也不會留我啊，我雖然跟他熟，可那也是在公司里，他別的朋友我是一個都不認識。」

秦意南點頭接著說，「我媽出院那天，您在醫院對面對嗎？我原以為是巧合，直到剛才你下班回家，走的卻是反方向，我媽住院的時候小謝經常去醫院，如果您有家人朋友也在醫院住院您去看望小謝肯定會說。」

羅軍嘴角抽了抽。

哎喲，這人真煩。

秦意南看見的人確實是他，他也確實是受小謝委託去看一下，就看一下老太太身體恢復得怎麼樣，還給小謝拍了好幾張照片。

秦意南說的都對，就算小謝要走他也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放不下的人，不可能像他當初那樣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不過就算秦意南知道又怎麼樣，謝行止之所以留了羅軍這個聯繫人，就是因為留別的人很容易被秦意南猜到，也很容易被秦意南問出來，他不確定秦意南會不會去問，可他又想萬一呢？

秦意南要是閒出屁來了真去問呢？

而且自己那點兒事兒也只有羅軍知道，所以小謝離開以後確實和羅軍保持著聯繫。

但沒經過小謝的同意之前羅軍肯定不會向秦意南透露消息。

不管秦意南說什麼，羅軍反正就是四個字，「我不知道。」

秦意南也不發火，也不多問，反正今天不說還有明天，明天不說還有後天，羅軍一天不說他堵羅軍一天，直到羅軍說為止。

在第一天秦意南去了之後，羅軍第一時間聯繫了小謝，可電話沒有打通，他又給小謝發了好幾條微信說明了一下情況，也沒有得到小謝的回覆。

謝行止留給羅軍電話號碼和微信都是註冊的，除了羅軍沒人知道。

秦意南說話算話，第二天又來了。

還是那家飯館，還是幾個炒菜兩瓶酒，不同的是秦意南這次什麼都沒說，只悶著頭喝酒，羅軍就想不通了秦意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他媽的突然良心發現喜歡上小謝了還是怎麼的？

聽小謝說秦意南不是都有了女朋友嗎？那他玩這一通是什麼意思？是失去了才反應過來小謝對他的重要性？

羅軍是真猜不透，但也沒打算說。

和秦意南分開後羅軍依然聯繫了謝行止，可還是沒聯繫上，他覺得有點不對。

雖說他平時聯繫謝行止也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手到回信，可謝行止肯定會回他，等的最長的時間也不過半天，可他昨天發的信息小謝今天還沒回，並且電話也打不通，而且他說的還是秦意南的事，謝行止沒有理由不回他。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會兒被他們念叨的小謝也，正坐在地上，盯著屋裡七八個大男人不停的嘆氣。

那呼嚕聲此起彼伏，擾人清夢，在這種環境下，小謝身為一個有潔癖的人睡得著才怪了。

這裡是一棟居民樓，地方非常偏僻，已經遠離了鬧市區，而是一個老城區，隨著時代的進步，城市建設越來越好，這種曾經繁榮的老城區逐漸變成了城鄉結合部。

小謝來這裡好幾天，這幾天裡生活變得格外規律，早上7點準時起床，八點吃第一頓飯，吃完飯開早會，被各種激情昂揚的聲音洗腦，說什麼加入這個公司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只要拿5ooo塊錢買他們的產品就能成為他們的業務員。

開完早會大家都在房間裡休息，他們住的地方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男生一個屋，女生一個屋，領導一個屋。

白天不允許睡覺，打瞌睡也不行，他們的人生自由徹底被限制，下午三點吃第二頓飯，這裡的伙食非常差，接近二十個人只有兩個菜，交過錢的可以出去，但是出去身邊必須跟著人。

小謝身上沒現金，手機丟了，他沒有帶錢包和銀行卡的習慣，身上根本沒錢，像他這種沒交錢的根本不允許出去，只能一直待在這裡。

領導說了，買一次產品可以成為業務員，然後發展下線，可以讓自己的親朋好友都過來，也可以讓親朋好友買公司的產品，只要產品賣出去的多得到的回報也就越多。

領導拿他自己舉例子，來公司半年，在二線城市全款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最近還提了車，只要他們願意干，遲早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

小謝心裡苦啊，他只是失戀了想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沒想到碰到一熟人把他當成了大魚，直接給他干傳銷里來了。

問題是他手機丟了，還他媽求救無門。

所以只能深夜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呼嚕聲里思考人生。

在這裡他算最的那一個，有好些人已經徹底被洗腦，認為這裡就是自己的終生歸宿，交的那5ooo塊錢，遲早有一天會以十倍百倍的方式回到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