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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军宋江吊孝 涌金门张顺归神（第2页）

石宝军马手下的两员将王仁和凤仪看到花荣、秦明后立刻挺枪出马奔向他们。宋军中的花荣、秦明也摆开军马出战。只见秦明挥舞着狼牙大棍直取凤仪而花荣则挺枪迎战王仁。四匹马相交在一起斗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

秦明和花荣观察到南军后面有接应的部队都大喝一声：“少歇！”然后各自回马回到本阵。花荣对秦明说道：“我们暂且不要恋战快去报告哥哥再作商议。”后军随即飞马去中军报告了情况。

宋江听到报告后带领朱仝、徐宁、黄信、孙立四将来到前线。南军的王仁和凤仪再次出马交锋并大骂道：“你们这些败将还敢出来交战！”秦明大怒挥舞着狼牙棍纵马而出和凤仪再战在一起。王仁则挑战花荣出战但花荣没有动静却见徐宁一骑马挺枪杀了出去。

花荣和徐宁是一副一正的金枪手和银枪手组合非常默契。花荣随即也纵马而出在徐宁背后拈弓取箭在手不等徐宁和王仁交手就瞄准了王仁一箭射去将他射下马来南军将士都大惊失色。

凤仪看到王仁被箭射下马也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秦明当头一棍打着摔下马去。南军将士纷纷逃散宋军则乘胜追击。石宝抵挡不住败退回皋亭山并在东新桥下扎营。当天天色已晚南兵无法稳定阵脚只好先退回城里去了。

次日，宋江率领的先锋军已经过了皋亭山，直接在东新桥下安营扎寨。他下令将本部军兵分作三路，夹攻杭州城。那三路的将领分别如下：

第一路是步军，由朱仝、史进、鲁智深、武松、王英、扈三娘等头领带领，从汤镇路去攻打东门。

第二路是水军，由李俊、张顺、阮小二、阮小五、孟康等头领率领，从北新桥出，走古塘，截断西路，攻打靠湖城门。

中路则是马步水三军混合，分为三队进攻，目标是北关门和艮山门。前队由关胜、花荣、秦明、徐宁、郝思文、凌振等头领带领。第二队的主将是宋江本人，军师吴用也在其中，戴宗、李逵、石秀、黄信、孙立、樊瑞、鲍旭、项充、李衮、马麟、裴宣、蒋敬、燕顺、宋清、蔡福、蔡庆、郁保四等头领都在此队。第三队则负责水路和6路的助战策应，由李应、孔明、杜兴、杨林、童威、童猛等头领率领。

当日，宋江已经分配好了大小三军的任务，各自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战事频。关胜率领的前队直哨到东新桥，却没有现一个南军的踪影，这让他心生疑惑，于是退回桥外，派人向宋江报告了情况。宋江听了之后，让戴宗传令下去：“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每天轮流派两个头领出去哨探。”第一天是花荣和秦明，第二天是徐宁和郝思文，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南军出战。

这一天又该轮到徐宁和郝思文出去哨探了。他们两个带了数十骑马，一直哨探到北关门来。他们看到城门大开着，于是来到吊桥边查看情况。突然城楼上响起一声擂鼓声，接着从城里冲出一队马军来。徐宁和郝思文急忙回马逃跑时城西偏路又喊声四起一百多名马军冲在前面。徐宁奋力死战终于从马军队里杀了出来但回头一看却不见了郝思文的踪影；再回头看时现几名将校已经把郝思文活捉进了城去。

徐宁急忙想要回身逃跑但脖子上已经被射中了一箭；他带着箭飞马逃跑时又有六名南将从背后追来；幸好路上遇到了关胜才得以救回；但徐宁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那六名南将已经被关胜杀退自回城里去了。宋江急忙赶来看望徐宁时现他已经七窍流血伤势十分严重。宋江泪流满面立刻叫来随军的医士为徐宁治疗拔去箭矢用金枪药敷贴伤口；然后又让人把他扶到战船里去休息自己则留在那里看护着他。

然而徐宁的伤势太重了当夜就昏迷了三四次；宋江这才知道他中的是药箭。宋江仰天长叹道：“神医安道全已经被召回京师这里又没有其他的良医可以救治他；我失去了一位得力的臂膀啊！”他感到无比的伤心和惋惜。

吴用过来劝宋江回寨去商议军情大事不要因为个人的兄弟之情而耽误了国家的大事。宋江听从了吴用的建议派人把徐宁送到秀州去养病；然而不幸的是徐宁中的药箭毒性太重虽然经过半个月的调养但金疮不愈最终还是去世了。

宋江又派人去军中打听郝思文的消息。第二天，有小兵来报告说：“杭州北关门城上，把竹竿挑起郝思文的头来示众。”宋江这才知道郝思文已经被方天定碎剐了。听到这个消息，宋江感到非常伤心。又过了半个月，传来了徐宁的死讯。因为失去了这两位将领，宋江决定按兵不动，守住大路。

与此同时，李俊等人引兵到北新桥守路，分军深入古塘深山去探路。他们听到了郝思文和徐宁的死讯，感到非常震惊和悲痛。李俊与张顺商议道：“我们这条路道，第一要紧是去独松关，湖州、德清二处冲要路口，而且贼兵都在这里出没。如果我们堵住他的咽喉道路，被他两面夹攻，我们兵少，难以迎敌。不如直接杀入西山深处，却好屯扎。西湖水面可以作为我们的战场，山西后面通接忠溪，可以作为退路。”于是他们派小校向先锋报告，请求军令。之后，他们引兵直过桃源岭西山深处，在现在的灵隐寺附近屯驻；山北面西溪山口，也扎了小寨，在现在的古塘深处；前军则来到唐家瓦出哨。

当天，张顺对李俊说：“南兵都已经收入杭州城里去了，我们在这里屯兵已经半个月了，他们却不出战。我们只是在山里等待，什么时候才能立功呢？我想从湖里游水过去，从水门中潜入城去放火为号，哥哥便可以进兵夺取水门。然后再报告给主将先锋，让三路军马一齐攻打城池。”李俊说：“这个计策虽然好，但是只怕你独力难成。”张顺说：“我就用这条命来报答先锋哥哥多年的好情分吧。”李俊说：“兄弟你先别急，等我先报告给哥哥并整点人马策应你。”张顺说：“我这里一面行事，哥哥一面派人去报告。等到我进了城里放起火来，先锋哥哥就已经知道了。”

当晚，张顺身边藏了一把蓼叶尖刀，饱吃了一顿酒食后来到西湖岸边。他看见那三面青山环抱着一湖绿水，远望城郭和四座禁门临着湖岸。那时的西湖景色非常美丽，与后来南渡之后的富贵景象不同。因为当时金、宋二国讲和罢战休兵天下太平皇帝建都之地自然富盛。西湖上排列着数十处游赏的去处画船酒馆水阁凉亭都十分好看。苏东坡曾有诗赞美西湖道：“湖光潋滟晴偏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也相宜。”又有一诗写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这西湖景致自东坡称赞之后亦有书会吟诗和韵不能尽记。

又有一篇言语单道着西湖好景曲名《水调歌词》写道：“三吴都会地千古羡无穷。凿开混沌何年涌出水晶宫。春路如描桃杏秋赏金菊芙蓉夏宴鲜藕池中。柳影六桥明月花香十里熏风。也宜晴也宜雨也宜风冬景淡妆浓。王孙公子亭台阁内管弦中。北岭寒梅破玉南屏九里苍松。四面青山叠翠侵汉二高峰。疑是蓬莱景分开第一重。”这曲词描绘出了西湖四季变换的美景以及它作为三吴都会地的繁华和魅力。然而在这样的美景之下却即将上演一场惨烈的战斗。

张顺来到了西陵桥上，他注视着西湖的美景，感叹自己虽在浔阳江上经历了大风巨浪，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湖水。他心中想着，即使死在这里，也能成为一个快活的鬼魂。于是，他脱下布衫，挽起头，系上尖刀，赤着脚钻入湖中，从水底下游过湖去。

此时已是初更天气，月色微明。张顺摸到涌金门边，探出头来在水面上听时，城上的更鼓已打一更四点，城外静悄悄地无一人。他再伏在水里等待机会，又等了一会儿，再次探出头来看时，女墙边已不见了一个人。然而，当他摸到水口边时，却现一带都是铁窗棂隔着，里面都是水帘护定，帘子上还有绳索缚着一串铜铃。

张顺见无法从窗棂入城，便想扯下水帘，却不小心牵动了索子上的铜铃，城上的人立刻警觉起来。张顺只得再钻入湖里隐藏起来。当城上的人下来查看水帘时，并未现异常，都认为是条大鱼撞动了水帘，于是又各自回去睡觉了。

张顺继续等待机会，当城上已打三更时，他料定军人已经熟睡，便再次尝试爬上城去。然而，他担心城上有人防守会丧命，于是先试探性地扔了一些土块上去。结果有些军士被惊醒后下来看水门时却又没有现动静，于是众人都认为是鬼怪作祟又各自回去睡觉了。

张顺又听了一个更次确定没有动静后才敢再次尝试爬城。然而当他快要成功时却突然听到上面一声梆子响众军一齐起来。张顺情急之下从半城上跳下水池里去想要趁水逃走，但城上却用踏弩硬弓、苦竹枪、鹅卵石等武器一齐向他射来。可怜这位英雄就这样在涌金门内水池中身亡了。

宋江在日间已经接到了李俊的报告说张顺想要通过水路潜入城中放火为号于是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东门的军士。然而当夜宋江和吴用在帐中议事到四更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吹来随后便看到了张顺浑身血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告别。宋江大惊失色哭喊出声来却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然而这场梦却让他预感到了张顺的不幸遭遇心中悲痛不已。

帐篷外的人听到哭声，走进来查看，宋江说：“真奇怪！”他叫人去请军师吴用来解梦。吴用问：“兄长刚才小睡一会儿，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宋江说：“刚才一阵冷风吹过，我清楚地看见张顺浑身是血，站在这里对我说：‘小弟跟随哥哥这么多年，承蒙您深厚的恩情。今天我用生命来回报您，死在了涌金门下的枪箭之中，特地来向您告别。’然后他转过脸去，那一边又站着三四个带血的人，我看不清楚他们是谁，就哭着醒来了。”

吴用说：“今天早上李俊报告说，张顺想过湖去，越过城墙放火作为信号。莫非只是兄长记在心里，所以做了这个噩梦？”宋江说：“我只是觉得张顺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死得一定很冤枉。”吴用说：“从西湖到城墙边，一定是危险的地方，我猜想他真的是送了性命。张顺的魂魄来，给兄长托了这个梦。”宋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另外三四个带血的人又是谁呢？”他和吴用议论不定，坐在那里等待天亮，却不见城中有任何动静，心中更加疑惑。

快到午后的时候，只见李俊派人飞快地来报告说：“张顺去涌金门越城，被箭射死在水里了。现在湖西城墙上，用竹竿挑起他的头来，挂着示众。”宋江听了报告，又哭得昏倒过去。吴用和众将也都感到伤心。原来张顺为人很好，深得兄弟们的情义。宋江说：“我失去了父母，也没有这样伤心过！这不由得让我感到连心透骨的痛苦！”吴用和众将劝道：“哥哥要以国家大事为重，不要因为兄弟之情而自伤身体。”宋江说：“我一定要亲自到湖边去为他吊孝。”吴用劝道：“兄长不能亲自去冒险。如果贼兵知道了，一定会来攻击的。”宋江说：“我自有分寸。”随即他点了李逵、鲍旭、项充、李衮四个人，带领五百步军去探路。宋江随后带了石秀、戴宗、樊瑞、马麟四个人，又带领五百军士，悄悄地从西山小路里去李俊的营寨。李俊等人得知消息后，在半路上迎接他们；接着把他们请到灵隐寺的方丈室内安顿下来。宋江又大哭了一场，然后请本寺的僧人，在寺里诵经度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