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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柔飛身離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知道了。

蕭傾城看到蕭柔摸進來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不愧是蕭柔，從沒讓他失望過。

「王爺！」蕭柔正要行禮，被他擋住了。

「這鐵鎖沒奈何，只能用鑰匙，你馬上去找季文泰！」蕭傾城囑咐道，「注意安全！」

縱身上房頂，能看到王府里到處都有人在巡邏，一路飛掠到外面，蕭柔在連延的屋頂上狂奔，尋找平王大軍的營地。

季文泰見到蕭傾城的時候，白了臉，驚得差點把眼眶瞪裂。可眼前這人分明就是蕭傾城，兩腳上套著腳鐐，鐵索有小臂粗，長久不見陽光，冷白的面色比以前更蒼白，一雙鳳目黑漆漆的閃亮，升騰著怒火。

「你說什麼？我墨林軍兵馬偷襲西城？」他瞪著季文泰，眉毛擰起來，「你莫不是中計了吧！」

季文泰心臟驟然一縮，既然蕭傾城被關押在這裡，下令偷襲的人就不可能是他，想到午間送來的那封信，那麼來找他要人的是誰？一道閃電劈下來，心頭猛然間錚亮錚亮的。

「葉殊！」季文泰心下驚慌，「葉殊她在城外……」

蕭傾城瞳孔驟縮，霍然起身：「還不快開鎖！」

甩掉兩條沉重的鐵鎖，蕭傾城旋風一般抽身離去，甩下一句話：葉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怎麼死吧！

季文泰半晌才找回一絲冷靜，疾聲道：「宋輕揚！快去叫趙麒撤兵！」

衝出王府翻上一匹馬，季文泰打馬飛奔，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169

夜黑風高，整個滈京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大批大批的灰甲士兵不斷湧入城中，黑甲墨林軍奮起反抗，兩廂廝纏在一起，殺紅了眼。

火勢縱上房梁，燒的焦脆的椽木撐不住屋架，沉悶地轟隆一聲砸落下來。哭嚎的百姓滿街抱頭鼠竄，一不小心就被斜飛的刀.槍砍倒在地，或被紛亂的馬蹄踏翻，腦漿迸裂，碾成一灘黏糊的血肉。

墨林軍兵馬驍勇善戰，灰甲士兵自也不差，都是刀尖浪口上滾過來的老兵，下手十分狠厲利索，直擊要害。騎馬的用長.槍挑，前後一起夾擊，巷子裡跑不開馬，只能等著被捅。圍攻的拿箭來射，兩三輪下來，通通射成噴血的篩子。有膽怯的想要逃跑，還未轉身就被一刀劈成兩半，一口帶血的濃痰吐過來，再加上一句沒用的東西！

風急了，夜色更黑，從城南到城北，狼煙滾滾，廝吼震天。鐵甲的兵馬所到之處，再不留一個能動的活物，滾燙的熱血潑濺到地上，化開滿地冰凍的積雪，血色的小溪匯集到一起，四處沖刷著堆滿屍體的長街。刀.槍與烈火，鮮血與哀嚎，深深刺激著從頭頂到末梢的每一根神經，殺戮的欲望在沸騰，一雙雙眼睛血紅著，一張張面龐激動又扭曲。

葉殊打馬疾馳，一邊躲開紛亂的戰火，一邊急聲大呼道：「羅將軍！不要再打了！趕快收兵！」

羅長歌領著兵馬激戰正酣，哪裡肯聽，眼瞅著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個個被屠戮，若不是葉殊還是王妃，他恨不能將她抓過來碎屍萬段。

「王妃小心！」淺雲驚聲喊道，劈手把長刀甩出去，把偷襲葉殊的那個敵兵砍下馬，敵兵手上長矛失了準頭，將葉殊的手臂豁開一道口子，還好沒傷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