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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吴四宝（第2页）

那是个女人，穿着厚厚蜡染的百花蓝布棉袄，灰色围裙。带着头巾，正挥动一把蒲扇生煤球炉子。转身进了一边的馄饨店不见了。

这个女子看着土不拉几，脸上红扑扑的长满了皴，双手前面带着脏兮兮袖套，很像是乡下来帮工的村妇，但是那侧脸却勾起了杜衡细微回忆，总觉得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按说她的圈子不该与这样一位卖馄饨的妇女有半点交集？

她静下心，试图回想起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感觉快想起来了，秦川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回忆。

秦川上了塔，一脸的轻松，显然没什么问题。

“只是路过去外滩闲逛。吴四宝出现我倒是放心了，如果真是日本人要监视这里，他应该不会带着老婆和保镖这么招摇过市了。”

“都说佘爱珍是蛇蝎美人，我看也很普通。也许心如蛇蝎不假，但是说起美人可差远了。”

杜衡的话题变化永远让秦川跟不上，怎么说着田雨的任务，就被她扯到不相干的事情上了。

“嗨，和你比，那是差太远了。”

秦川敷衍了事的吹捧，惹得杜衡有些扫兴。

“差太远是多远？”

“你是风华绝代大美人，她是庸脂俗粉。”

“你觉得，中国古代四大美人里谁最美？”

杜衡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又问了一个跳脱到秦川思路跟不上的问题上。

“要我说，自然是杨贵妃吧。白白胖胖，有一种丰腴之美。”

“杨贵妃？”杜衡冷笑一声。

“那就是王昭君？”

“她若真的美，怕是皇帝也不舍得让她和亲。”

“那就是貂蝉，俗话说，陕西米脂出美女嘛。”

“也算是你半个陕西老乡，帮着老乡说话也没错。”

杜衡阴阳怪气道。

秦川敏锐察觉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好像暗藏着什么陷阱，自已怎么答都是错误的。

“难不成是西施？”

黄浦江上汽笛响起，一艘轮船正缓缓靠岸，船头同时飘扬着伪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和日本旗，船头上有“凤阳丸”字样。事情就是这样魔幻，凤阳明明是中国地名，却加了个丸字，显得不伦不类。

杜衡也没心思指点秦川为什么西施冠绝四美，她用望远镜仔细观看了站在船头甲板上等着下船的人。

此时船下面而言已经聚集了很多接船的人，船上船下都在挥手。

秦川也举着望远镜扫过人群，一时也没找到杜衡说的那个人。这会儿正是初冬，戴着毛线围巾的人不在少数。

只一会儿，水手们抛下缆绳，客轮靠稳岸边。又有人连接好了船用舷梯。乘客们沿着舷梯鱼贯而下。舷梯很窄，一次只能一人通过。于是秦川的视野集中在这里，一个个观察上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