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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連把咱倆同時升為『代理總監』，是把咱們放在明面上pk了。」6垚說著，眼神閃了閃，「程曦，你可別讓我。」

程曦「嗤」了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道：「6垚，我什麼時候讓過你？」

6垚和程曦剛進公司的時候，都跟隨第一事業中心當時的客戶總監，夏朗。夏朗的團隊號稱「黃埔軍校」，她也頗有總教頭的派頭，會手把手地教授業務技能，也會給每個下屬設置kpI（keyperformannetdicator，關鍵績效指標）和競爭機制，內容涉及方案創意、項目執行和客戶反饋等多個方面。雖然不存在末位淘汰，可年輕氣盛的職場人哪裡輸得起，每個人每天都卯足勁了要爭第一。

而6垚記得，程曦第一次記得自己的名字，就是因為他在某一次kpI考核中拿了第一。

想起當時程曦叫著自己的名字，一臉不服氣的神情，6垚忽而就笑了，一雙桃花眼帶著璀璨星輝，晃得程曦眼睛都睜不開。

程曦忍不住問他：「6垚，你到底有沒有被客戶潛規則過？」

一直老神在在的6垚頓時僵住了，他回道：「就算你覺得我阻攔了你的升職之路，也用不上這樣黑我吧？再說了，我百分之八十的客戶都是男的，男的！」

「我知道。」程曦點了點頭，「我就是問你，有沒有被男客戶潛規則過？」

6垚就差朝程曦豎中指了，他說：「老子喜歡女人！」

與6垚同事多年，程曦極少見到他這麼激動的模樣，此刻只覺得心情大好，繼續逗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沒想到6垚的臉色突然一沉，一向舌燦蓮花的他，頓時不再言語。

程曦以為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連忙解釋：「我開玩笑的啊，你別生氣。」

搞什麼嘛？他們倆在工作上爭成那樣，他都沒紅過臉，反倒因為一句玩笑話惱怒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哪個直男看得上你？」6垚翻了一個白眼，儼然一副不想再聊下去的樣子，「你還不去找老連嗎？你不怕遲到？」

6垚這一句倒是提醒程曦了，她看了眼手機，眼瞅著就三點了，她連忙道了聲「拜拜」，就往二層半跑去。

看著程曦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6垚的目光倏地就黯了下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最後露出一個無奈但釋然的笑容，轉身走了。

*

程曦小步快跑地趕到連城的辦公室門前，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敲響了房門。

「請進。」低沉的男聲自門後傳來。程曦推門進去，便看見連城坐在辦公桌後簽文件。

除了個別場合，連城一年四季都穿著西服三件套，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他戴著金絲邊眼睛，頭髮半白，但目光矍鑠，看不出具體年齡。

「連總好。」程曦打著招呼，在連城的示意下，坐在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