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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曲终人散（第2页）

“师兄，师兄……”乔楚儿拔足追了出去，却在触及到他那不带丝毫温度的背影时，停住了脚步。他连这个称呼，都已经收回了，不是吗？自己又有何脸面缠着他，跟着他。和她在一起，只会提醒他之前发生的一切，给他带来无穷无尽地折磨和痛苦，也许他离开自己，才会有新的开始。

莫一兮的离去在天净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乔楚儿整天郁郁寡欢，失魂落魄，连唐宛凝、薇小曼等人的安慰也不放在心上，柳逸文想起莫一兮离开前对他的嘱托，知道此时该轮到他去发光发热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乔楚儿会被他打动，彻底将真心托付于他。

时间往后推移，一年一度的千禧佳节又到来了。辰安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无处不彰显着繁荣盛世的景象。众英豪从各地纷纭而至，齐聚辰安，游览盛景，好不热闹。

绮丽辉煌的夜景中，陆夜白手执酒杯，从二楼的窗户望下去，正好

瞧见木旖年和她的几个姐妹，正在灯会上游玩的不亦乐乎。

李悠然端坐在他的对面，面带玩味地打量着他的表情，“既然放不下她，为何不大胆地追上去呢？毕竟你除了曌教护法这一层身份外，还是幽隐阁的元老‘隐’，为皇室效力，也算配得上木少宗主了。”

陆夜白收回目光，叹息着摇了摇头，“食君之禄，解君之忧。既然是为皇室效力，自然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夜郎境内蛰伏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曌教圣子圣女依然不知所踪，不能排除曌教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的可能性。再加上和北荻和东瀛，虽然已经灭了国，但大小的暴动层出不穷，各方面的消息我是一刻也不敢松懈。我的身份太特殊了，没法给年儿安定的生活，向哲涵比我更适合她。”

李悠然明白他的处境，却依然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我却听说，神岭之战后木姑娘和向哲涵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也许木姑娘心里，还是偏爱你多一些。”

陆夜白道：“神岭之战发生那么多事，他们一时接受不了，也实属正常。加之向哲涵继任惊羽山庄的庄主之位，事务缠身。等再过些时日，他们想清楚了，也许就会重新走到一起了。”

李悠然盯着他道，“你真准备放弃，就不想和命运再抗争一番？你若是不想再潜伏，想要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我可以帮你去和圣上求

情。”

陆夜白喝了一口酒，婉谢道：“不必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便会一条道走到黑。我和年儿，也许是有缘无分吧。我想，向哲涵应该会照顾好她，这样，比她嫁给我，更能让我放心。”

李悠然见话语已至此，便不再多言。

二人沉默片刻，陆夜白主动提起道：“说起来世子殿下，倒是和我做了不一样的打算。我听说那位任姑娘，已经被裴王夫妇认作了义女，世子这是准备和命运抗争一番了？”

提起这茬，李悠然的唇边掩不住的笑意，“的确是这样打算的，若是成了，请你来喝喜酒。”

陆夜白也轻笑起来，“好啊！这位任姑娘富可敌国，世子放着金枝玉叶的贵女不选，偏偏选择她，这眼光就让人佩服得紧，迎难而上的勇气更是让人钦佩有加。”他端起酒杯和李悠然碰了碰杯，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悠然道：“虽然娶她要多费些周折，但是我喜欢。”

陆夜白露出赞赏的表情，笑道：“这一点最为重要。世子想做的，我想应该没有做不成的。”

李悠然从那窗边望下去，远远看着任云瑶那笑颜如花的模样，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陆夜白给两人斟满了酒，端起酒杯，又道：“如今太平盛世，无论刀还是剑，抑或是笔，钱财什么的，都得敛其锋芒，尽归圣上号令。你也劝劝你那位任姑娘，水满自溢，月盈则亏，只是寻常大

夫看看病，做些小本生意，更能保你们一世安稳。”

李悠然心领神会道：“她如今已有了像样的身份，我自然不会再让她去抛头露面。榜单上，亦不会再有她的名字。”

陆夜白点点头，“我知你心中定有分寸。对了，你那位退出江湖的好友，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李悠然知道他说的是裴远昕，面容上带了些愁绪，“瑶儿既然做了裴家的义女，那么裴家，我定然是要保的。好在远昕和他那位夫人已经退隐了江湖，昕晨派和烟翠谷还算安守本分，朝廷想要寻着他们的霉头，也没那么容易。”

陆夜白道：“先前两盟大战时，我们在背后做推手，让这些江湖势力自相残杀，天净盟的实力被削弱了不少。但在朝廷看来，现在这样似乎还是不够。待日后天净盟解散，朝廷应该会对中原各派各个击破，将这些势力尽数收编，再加上诸侯削藩之事，你和裴家也要早做谋划。”

李悠然微微一笑，道：“风起云涌，变幻不息，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皆是如此，能在滚滚红尘中得一知己伴侣，此生足矣。”

小楼外，灯火正阑珊。

苏卿晨等人逛完了灯会，回到居所各自歇息。

夜色正浓，一片漆黑之中，苏卿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只听身侧之人急急唤道：“卿儿，卿儿……别离开我！”

她连忙俯身过去，安抚道：“夫君，我在，我在呢。别害怕，

我不会离开你的。”

裴远昕听到她的呼唤，终于从噩梦的泥淖中挣脱开来，他睁开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对心爱之人失而复得一般，带着无比的庆幸和激动。

“我刚才做了噩梦，又梦见了决战时的场景，无论我怎么呼唤，你还是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救不了你……”

“夫君，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上苍看到你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离开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她轻抚着他的背，试图消减他恐慌的情绪。

裴远昕贴着她，感受到她坚定有力的心跳和真挚的情意，慢慢恢复了平静，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黑发，缓缓道：“卿儿，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一切都过去了。你是不是也该为我生儿育女了。”

苏卿晨娇羞地看了看他，微低了头，轻声答道：“好。”

裴远昕展颜一笑，靠了过去，亲吻上她的柔唇。情意缱绻辗转，如花似梦，无论苦涩还是甜蜜，都叫他甘之如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