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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虞蓐收（第2页）

羲和二老的期待，小颢的败落，颛顼的背叛，濮地连年的水患，伯阜和大巫阳的恶行。。。自己心中曾经的理想不就是一直被压抑在这穷桑之野而不得伸展吗！

想着想着，青阳只觉得心头再受巨震，忽然间一切豁然开朗。

陶地、西土、蜀山、都广、灵山、云梦，还有星陨如雨的瀚海流沙之地，其实上天早就派条用故事来兆示过自己了！

天地本来宽广，是自己一直太过拘泥了。

“好，我们西去。鸟飞鱼跃，无限可能！”

青阳说完，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多年淤积的块垒已然随之消解于无形。

具茨山在崇山之南，两山间的谷地有洧水【2】流过。山谷的西边连结着阳城谷地，在东边洧水一出山谷便有北来的郐水【3】汇入，然后继续南下，终入颍水。

洧水和郐水的交汇处，西、北两面背靠山林，东南是水网纵横的大平原，这里被称作郐地，聚居着小氏族娵訾氏和大量迁徙而来的南土人。娵訾氏的村寨就在郐水左岸的台地上，南边不远就是洧、郐交汇的水口。从这里南下颖水、北上帝都、或者西去阳城都非常便捷。

太阳初升，站在台地西侧，脚下水波粼粼，抬眼望去，一片苍翠起伏，郁郁葱葱。

“少君你看，从这山谷中顺着洧水西去，便可到阳城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身材挺拔，披一件灰色粗麻巫袍，手指着西边的谷地说道。

“千衍大人，去阳城要走几日？”

问话的是一个略显单薄、一身玄色絺布衣的青年人。

“腿脚快的三日便能到了。”那灰衣巫者答道。

“就算是大军行走，不出五日也可全军抵达了。”旁边另一灰衣老者说道。

“原来如此，这里离斟鄩氏这么近，真的是不能不防啊！”青年人感叹道。

“嗯，所以帝君才要我们修筑新城，确保敌人来犯时可以守到援军赶到。”老者点头道。

“季禺你看”，那灰衣巫者又手指着南面与台地一河之隔的大片村落说道，“那边南岸住的大部分都是南土人，他们和斟鄩氏人往来频繁，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那些人既然不是斟鄩氏，却是哪些个氏族呢？”青年人担心地问道。

“那些村落互不统属，并非一个氏族，所以帝君大人要咱们把他们收归娵訾氏。这样，壮大娵訾氏的同时也能防止他们被斟鄩氏笼络了去。”灰衣巫者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等青年人回话，一旁的老者也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娵訾氏本来弱小，完成帝君之命就全靠季禺少君带来的云师将士了。”

青年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灰衣巫者满怀期待地说道：“是啊，等咱这陬邑【4】筑完就可以开始整治洧南的村落了！”

这台地上说话的三人是娵訾氏的族长伯恪、族巫千衍，和颛顼子季禺。

为了打击斟鄩氏，帝君颛顼已经命子喾的高辛氏在泓水东岸修建军营，又命季禺带领云师在郐地驻军，而壮大娵訾氏正是为了锁住阳城谷地的东出之路，是围堵斟鄩氏的关键一环。

娵訾氏的族长伯恪和新任的巫祝千衍都把这看作是一个难得的展机遇，想借机把弱小的娵訾氏做大做强，所以两人和颛顼一拍即合。

母亲不得宠，自家长老龙降被逼死、九黎族人逃散，这使得季禺和母亲邹屠氏失去了根基，无法再回高阳之地。加上颛顼重视的一直是女娽的儿子儒、卷章和幄裒的儿子喾，所以季禺一直想找机会外封外派，去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这次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1】蓐ru4，蓐收，传说是少昊的臣子，掌管西方的金神，也有说是掌秋分之神。

【2】洧水，洧ei3，今河南嵩山南麓洧水河，也叫双洎水。

【3】郐水，郐kuai4，今河南嵩山南麓溱河的古称。

【4】陬zou1，陬邑，郐地娵訾氏的城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