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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防备,他都看在眼里。从她失忆第一天开始,她没喊过他兄长,也没喊过曾氏母亲,虽说相处渐渐融洽,但行事依旧透着小心,更没少往曾氏那里旁敲侧击打探他们破绽。
明舒望向他他风帽已除,脸颊上是被凛冽寒风刮出红痕,依稀还有几道细微刮伤,目光很犀利,却也有与此矛盾温柔。
他应该早就看出她心思,只是看透不说破,从没勉强她接受。
怎么说呢,怀疑依旧没有打消,但她相信他这人。
他说是阿兄,那这辈子就是她阿兄。
“嗯,阿兄。”她眉眼一弯,笑了。
得这一声“阿兄”,6徜有种心要融化错觉,风雪中隐约透来几点火光,他拍拍她背,道“好了,可以松手了吗”
明舒“倏”地撒手,顺便抱怨“这衣裳是高富吧一股子臭汗臭酒味道,难闻死了。”
这就嫌弃上了。
6徜带着明舒回到客栈时,山贼已经落败。恶斗停止,客栈到处一片狼藉,墙上随处可见血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人,也不知是伤者还是尸。明舒第一回领教江湖艰险,远不是话本里描绘得那般壮阔。
“别看了。”6徜一掌罩在她眼前,“马车停在客栈西边,你把阿娘扶过来,赶紧进屋避雪,我去会会镖头。”
“哦。”明舒心有余悸,飞快点头跑开。
没多久,曾氏就被扶进客栈。她虽得6徜交代藏身马车上,但人依旧吓得花容惨白。6徜已与镖头见面,不过因为今日损伤严重,镖货差点丢失,镖头正带着镖师们清理,并无空暇多谈,只互报了名姓再道过谢,见他带着两个女眷,便令人匀出客栈上房给6徜三人。
“走吧。”6徜不客气,带着曾氏与明舒进屋安置。
上房颇大,里外两间,三个人住下倒也宽敞。
“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明舒扶曾氏在床上坐下,望了眼窗外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树影,风似乎又大了。
“阿弥陀佛,幸亏是有瓦遮头了。”曾氏双手合什,想起客栈里死伤惨状,又道,“真是造孽啊。”
“没事了,你们今晚好好歇息。”6徜把风帽解下,安慰二人。
门外“叩叩”两声,有人送东西过来。
“这里是新烧热水,还有些吃食伤药等物,公子命小人给几位送来。公子说今日多亏几位舍命相救,这趟镖才没出差子,今晚先请几位好生歇息,等明日他再亲自来谢几位。”
观这人衣着打扮与行事说话,明舒料想此人应该是陶家人,她隐约也猜着他口中“公子”是哪个人。接下托盘,她谢道“有劳小哥了。”
门再度关上,明舒见盘中除了一壶热水,一盘热乎烙饼,还有一瓷瓶伤药并一小盒
女人用面脂。
“阿娘,喝水。”她倒了杯水先递给曾氏。
曾氏接过,先焐焐手,再抿了一小口,继而微蹙双眉迷惑地抬头“明舒,你刚喊我什么”
得,和6徜一个反应。
“娘,阿娘,母亲大人。”明舒撕下一角烙饼递给曾氏。
曾氏傻傻接下,看看她,又望6徜“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6徜含笑点头,“妹妹在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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