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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非主流老师拿起铃鼓,开始带着小朋友按节奏拍掌,滕旭升不知道这是什么传统,只好照做,拍了好一会儿,手都快拍酸了才终于停了下来。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学习王维的《相思》。同学们纷纷拿出课本,但滕旭升发现自己桌兜里没有任何东西,书包里只有一支铅笔,一本图画簿,一块橡皮擦和一瓶消炎药,一盒创可贴和一小瓶矿泉水。
“好,我现在看看让谁来读一下这首诗……”非主流老师放下粉笔开始选人。
坐在滕旭升左边的一个白衣服小男孩见他没有书,便大声地说:“老师,他说他想读一下!”
非主流老师一听,指着滕旭升说:“行,那你来读一下。”
林芷晴闻声望去,她不太记得这个男孩了,但那时候确实有不少忠心于老师的追随者,他们拼命博得老师的喜爱,这样自己不仅能免受好些伤害,还能利用这份喜爱去欺负别人,以此来获得一种快感,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接触到的最早的权力。
可拥有高中生头脑的滕旭升倒着都能背出来,更别说读了,他毫无感情地背完了这首诗,老师和白衣服男孩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滕旭升,这首诗是今天才学的,怎么你就能直接背出来了呢?老师的惊讶中多带了几分赞赏,而白衣服男孩更多的是恶作剧失败后的失落,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怎么会背这首诗?”
“昨晚刚背的,你还不会背吗?”在滕旭升看来,小孩子的伎俩简单又显眼,他不过就是想看自己被老师骂,如果让现实中十几年前的我来这,估计他就能得逞了吧,可惜了,我现在五岁的身体里附着了十七岁的灵魂,要搞定你这种小伎俩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我在这里还没有什么感觉重现。
滕旭升面不改色,得意地看着对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差不多会背了,这首很简单,谁不会啊……”
一场闹剧
林芷晴在这边偷笑着,她想起来当年她读小班的时候,她的同桌,一个短发小女孩叫小静,是林芷晴当时唯一的朋友,那一次也是在学一首古诗,因为这首诗朗朗上口又意境优美,林芷晴很是喜欢,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课上到一半,老师说有谁想上来读这首诗的举手,林芷晴和小静是举手最多的两个小朋友,在上去读第三次之前,小静将林芷晴的课本拿了过去,林芷晴没多想,她还举着手,等老师叫她上去的时候,小静将课本还给了她。林芷晴开心地走上讲台,台下小静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林芷晴站在台上,打开课本一看,那首诗所在的位置被撕了一个洞,林芷晴先是一愣,随后又不慌不忙地看着课本背出了那首诗,先前在读的时候早就烂熟于心。林芷晴在掌声中走下讲台,台下只有小静没有鼓掌,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失落。林芷晴想和她说话,她没有理会。
林芷晴知道小静想整她,只可惜没选对时机,但林芷晴没有计较,她们依旧是好姐妹,彼此最好的朋友。
现在想起来,林芷晴只觉得荒谬,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跟这种人交朋友。
但此刻林芷晴重新审视了一遍这里的环境,还有那些依旧讨人厌的老师,她忽然明白了,小时候的自己长期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容易没有安全感,这种时候往往会急于寻求一种情感寄托,或许那时候小静就是她的情感寄托,以至于那时候无论小静如何对待她,她都忍气吞声,选择忽视那些不愉快,相较之下,她更愿意去坚守这份小朋友之间的友情。
她害怕的,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芷晴,刚刚傲老师在说你什么?”林芷晴正发着呆,旁边一个长发女孩忽然对她问道。
“没说什么……你是谁?”
“我是小静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呆呆傻傻的?”小静不怀好意地笑着,林芷晴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说道:“没错,确实呆呆傻傻的,不然也不至于跟你这种人在一起玩。”
“你在说什么?”顷刻间,小静像变戏法般换上了一张怨恨的脸,若不是林芷晴一直看着,旁人会以为这里是另一个人。林芷晴慢慢换上一张笑脸,不急不缓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啊,昨天大人们还在说我们像双胞胎,老是在一起玩耍。”
“言过其实了……”林芷晴不想再跟她说话了,小静正要追问傲老师说了什么时,非主流老师拍了拍她们两人,说:“谁让你们说话了?”
“老师不是我,是她先跟我说话的。”小静指了指林芷晴。
这么快就泼脏水了,你还真是沉不住气。林芷晴如是想。
滕旭升刚刚目睹了全程,以为非主流老师还会追问一下,结果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逮着林芷晴一顿骂,滕旭升正要解释时,坐在小静后面的一个青衣服女孩指着小静大声说:“老师,是她先说话的,我在后面听到了,她一直在问林芷晴问题。”
“关你什么事?”小静转头生气地说道,青衣服女孩旁边的一个男孩也说:“就是她,老师,林芷晴原本没有说话的,是她在一直说。”
小静说不过两人,非主流老师迅速将矛头对准小静,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小静迅速流下眼泪,哭了起来,十分委屈地说道:“我没有,老师,我没有……”接着,小静开始放声大哭。但非主流老师依旧不依不挠,生气地说:“说你两句就哭了,怎么每次都这样,明明是你先说话的还硬要说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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