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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桶银（第1页）

壮汉汉默顿以风卷残云的度吃掉了剩下的烤饼和鱼，酥脆的鱼头是整个扔嘴里连骨头一起嚼吧嚼吧吞了。

吃完抹了抹嘴带着黄庭就打算出，甚至自己的那壶酒都假装忘了结账。黄庭也懒得计较，一并给他付了，总共是36个铁钱，本地居民应该是很少有人能这么消费的。

黄庭从哗哗作响的钱袋子里摸出一枚银币，阿黛尔看得两眼放光，听到黄庭说4个铁钱不用找后更是一脸暧昧的表情，掰着指头都忘了怎么算找零。

在黄庭的提示下拿了六枚所谓的铜风笛给他，这是一种制作远不如银币精美的铜钱币，上面有个被无数只手摩挲过的风笛图案依稀可辨。

递钱的时候阿黛尔非常大胆的拉住了黄庭的手，“这位老爷，我们要不要去二楼聊聊天？”

这姑娘比海伦娜更丰满圆润，因为长时间在室内，皮肤比其他小镇居民好很多，清秀的脸上不少雀斑，或许本地人更好这口。

黄庭轻轻抽回右手，微笑拒绝，“不了，我找铁匠有事呢。”

铁匠铺就在大路的尽头右侧，是除了男爵府之外唯二的石头建筑群，为了堆放燃料特地建的棚子都比镇上不少人的家更豪华，学徒就睡在隔壁，防止镇上有人来寻思这燃料没人要。这些燃料都从死木镇运来，也是死木镇以前的主要特产。当然现在的死木镇作为人类王国触角的最前沿，已经转型成功，成了各种刀口舔血的冒险者的乐园。

黄庭上前捏了捏，果然是炭不是煤。原世界大规模开采利用煤冶炼锻造是因为人口压力导致树木被大量砍伐，伐薪烧炭用于普遍的铁器生产成本已经太高。这个世界人口远远不够，有的是荒无人烟的森林，何况死木镇附近多得是死去的参天巨树，砍伐下来隔绝空气焖烧就能成为优质木炭。当然煤作为廉价燃料可能也在其他地区已经被现和使用，有了魔力这个搅屎棍，甚至还有所谓众神和大灭绝，黄庭一个菜鸟法师，外来户，对这个世界的很多细节不敢妄下推断。

木炭燃烧是不能达到铁的熔点的，所以只能用较为原始落后的块炼法获得铁锭。这些铁锭以前从血枫镇码头水运而来，自从铁匠们大批离开，鱼人为祸水道，只能由商队少量带来。

汉默顿和他的学徒们就是用这些铁锭加热后反复捶打，做成凑活能用的日用工具卖给居民，有时候做几把质量堪忧的武器坑害眼光不行的冒险者，当然也不敢太过分，这帮家伙急眼了真敢在城镇里杀人。

黄庭取出撬棍，想让汉默顿给他加工一下，看能不能做成一把顺手的武器，不行的话就干脆当材料卖给他，主要目的还是找借口来铁匠铺看看，技术这么落后的世界，有什么是一位现代穿越客可以装逼指点，顺便收一波专利费的。

然而东瞧西看外加询问一番后，现自己多少有点失算了。就和武学高手一样，浑身是破绽那就没有破绽；足够落后到处是改进点，那就没有改进点。或许有，也不是他这个纸上谈兵的家伙能快搞定的。没有煤，也就不存在炼焦，什么灌钢法，苏钢法通通用不上，至于耗时费力的百炼法人家有了啊，这世界的人类要啥没啥，就是有一把子力气。黄庭怀疑，如果这世界没有马这种生物，人类都可以进化锻炼到能斗气化马，拉车狂奔。

就在他看到一个学徒把打好的剑胚放到水里淬火时，总算现了一个不需要大费周章就能提高剑具成品质量的可能了。

而那边亲自加热撬棍准备锻打的汉默顿也来跟他表示抱怨了，“法师老爷，您这法杖分明是魔法材料，我这里根本加工不来啊。”

两个学徒正在卖力拉动鼓风机，撬棍静静地躺在火炉里，毫无红热的迹象，汉默顿把它夹出来放到铁砧上，也没有变色黑，甚至靠近了都感觉不到烫。黄庭试探着伸手，然后触摸了刚才加热的一头，入手冰凉，如同没加热过一样，小心输入一点魔力，如泥牛入海；再用意念探查，撬棍似乎传来一股欢欣活泼的感觉。黄庭知道了，为啥自己穿越没获得系统，签到变强，躺平成神，加点成圣。原来穿越大神给的好处都被你小子吃了回扣了？

武器没法加工，原世界的东西还穿越过程变异了，也不敢卖给铁匠，只剩下一件事了。

“我想我明白你打的剑和矛尖为啥更脆容易碎裂了，我老师研究魔法武器制造的时候提到过这个。”

“真的吗？法师老爷有什么妙法子要教给我？”

“只是一个淬火的技巧，你让学徒打几把剑胚，晚上我来展示给你。”

工匠听到可以提升技艺的秘诀哪有不趋之若鹜的，加上被魔法材料震慑了一下，汉默顿认为法师老爷肯定懂得多而且不会骗他，却不知道除了黄庭，其他的法师老爷从不关心与魔力无关的事情。

时间还早，不想再去街道上看人畜粪尿横流的黄庭到酒馆开了个小房间冥想一阵，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阿黛尔又是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独自上了二楼，然后和另一个比她矮点的姑娘窃窃私语。

天黑之后，黄庭来到铁匠铺，汉默顿拿出五把剑胚，依言放在炉膛里加热。黄庭示意学徒放慢动作，不用太大力鼓风，当剑胚露在外面的尾端慢慢变为亮红色时，突然微微变暗，黄庭没有使用意念探查，纯用肉眼观察，若不是他感知敏锐加上天黑，这点变化很难察觉。变暗的条纹开始往剑身中间移动，数了15个数之后，示意汉默顿立刻取出淬火，淬火完再放到准备好的另一个炉子里，埋在刚刚烧完带着余温的碳灰下面。这世界连个温度的度量衡都没有，只能凑活这么干了。

“你应该有自己检验成品是否足够结实的办法吧？”

“当然有。”

灰堆里的剑胚彻底冷却后，汉默顿拿着小锤子对它从各个角度敲敲打打，确定这把剑真的比自己平时做出来的好很多，打磨装饰完应该够得上商队收购标准了。一把说明不了什么，汉默顿自己也偶尔能做出一把可堪一用的武器。

也许是这世界除了魔力这东西不科学之外，其他的物理规律真的和原世界完全一致；也许是黄庭运气爆，试完全部五把，没有易碎品出现，而且黄庭现场教学，告诉了汉默顿为何要晚上淬火，如何看亮度判断淬火时间，淬完火之后放到热灰里保温等，并留下一句说辞，“这点技巧有用，但具体把握还要你自己总结更好的经验。”

汉默顿连声感谢，他当然知道这有用，他当了多年铁匠学徒都还没完全出师铁镐镇的锻造业就败落了，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信息不达的时代，很多行业都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本身有经验的人得到一句点拨就能受到启，何况亲眼看着亲手操作了几遍。

黄庭笑眯眯的说，那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呢？

“1o个银币...”汉默顿敢讲价，但肯定不敢直接耍赖，嚅嗫了半天说道。

“2oo个银币！你这样打出来的刀剑几乎没有成本的增加，但至少可以每把赚1o个银币。”

“最多3o，我以前也能打造武器！”

“哦，那你以前造的武器民兵队也不爱用啊，更别说冒险者，你能造卖不出去有啥用。”

一番讨价还价后，汉默顿一脸肉痛的同意付给黄庭7o银币，甚至不够进一次传承卷轴室的费用，就这还要等几天凑够了再送去山上。

为了表示歉意，他甚至舍得请黄庭在铁匠铺吃了一顿飘着碳灰的蔬菜杂碎汤。

虽然知道分界河这一侧相对安全，还有意念探测的能力，黄庭也不打算连夜赶路回山上去。而且已经开好房间，就干脆住上一晚再走。

回到酒馆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投宿的客人，一名背着双手剑的独行巨汉，身上散着阿黛尔都能察觉到的煞气，令她噤若寒蝉不敢再撩拨黄庭。

第二天再见到蒂芙时，知道黄庭在酒馆住了一晚的她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