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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接着开口骂:“我宁姑姑自个都刚刚学,她又不是绣师,她也没有主动要教你,是你自个厚着脸皮一定要挨着她学习起针。你天生就是笨蛋,宁姑姑那样慢的动针,你还学不会。宁姑姑教我时,也是这样的教。绣师教我们时,一样是这样的教。你这个笨蛋,下一次再这样骂宁姑姑,我就打死你。”季洁悦把衣袖往胳膊肘儿那里一挽,小脸上一脸剽悍神情。
季宝花一下子大哭起来,说:“我去跟老爹说,你们合起来打我,我还是你们的长辈。”季洁悦直接冲着她说:“去啊,我们有你这样会冤枉人的长辈,我还觉得太丢脸。”季宝花哭着跑走了,季安玉直接外面粗妇进来把她带来的东西收拾送回去。她们四人在老园里,常瞧见季宝花跟季老太爷告状,那些理由五花八门,只有季老太爷会相信,会派人过来训示一番。
季安玉走近过来握住季安宁的手,说:“别怕,父亲母亲一定护得住我们。”季安宁顿时有些不解起来,这时应该要安慰的人是季洁悦。她笑着说:“玉姐姐,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她就是长辈,也不能无理取闹的冤枉我们。”她很是自觉的忘记季洁悦刚刚的出手和骂人。
季洁悦很是痛快的甩了甩手,她跟房里人说:“绣师,我来之前,母亲跟我说过,她今日要去外祖家一趟,我去尽尽孝心陪她去一趟。玉姑姑,宁姑姑,姐姐,你们帮我收拾好东西。”季洁悦施施然的小跑走了,绣娘再瞧见房里三个孩子的反应,只觉得她这一次教导的人,都是心大的人,只是用在针线方面的功夫不多。她一直心寻一个衣钵传人,这次又是不成了。
绣娘在心里微微叹一声,还是收拾好杂念,用心教导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四人里面,这两人年纪大,她争取早日把她们教出来,这样她们的名声传出去之后,相请她的人,一定会多起来,这样下来,来钱比她做绣娘的钱多,又不会太过伤眼睛。绣娘有自个的盘算,她对季安宁和季洁悦这两个年纪小的弟子,一样会出手指点,却不会用细致的心思。
季安宁和季洁悦都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么一闹,绣娘的心思就直接转了一个方向。幸好季安宁对做顶尖的绣活没有任何的企图心,她只想着学会做这些针线,能应对过去就行,最好水平处在中流。她学习这么久时间下来,瞧得明白她们四人里面大约只有季洁清最有潜力,别的三人,只是愿意学习而已。
季老太爷很快派身边的管事妇人过来训导人,季安玉和季安宁加上季洁清三人很是恭顺的听完训导话,季安玉过后一脸感激的跟管事妇人说:“祖父这般忙忙碌碌,还能记念着来教导我们的规矩,我们一定会谨记在心,日后待宝花小姑姑会特别的恭顺。
至于说悦儿失手打了她的事情,是她瞧见有蚊子粘在宝花姑姑的脸上,她手快拍了两下,她也没有想到宝花小姑姑会误会成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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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玉把季洁悦不敬长辈的名声,很快洗刷得干净洁白起来。季洁清在一旁接话说:“悦儿年纪小,她知道宝花姑姑误会她的用意之后,已经痛定思痛,觉得下次再遇同样的情况,一定要先跟人商量,而不能直接伸手拍蚊子,她会在我外祖家多反省几天再回来。”
季安宁一脸的笑模样点头说:“我也觉得祖父训导的极是,我没有宝花姑姑的聪明伶俐劲,又误信宝花姑姑的谦虚话,骄傲自满把自个做的事让宝花姑姑瞧了又瞧,结果宝花姑姑学不来我这个笨人做的活,自个把自个伤了十指。我想了想,今日跟大伯母说一说,明日我也去外祖家反省几天。”那种误伤长辈的名声,一样与她无关。
管事妇人的脸色变了变,她这样在主子内宅打滚的人,那不知道此事这样一来,那牵扯就更加的多了起来,对季老太爷的名声越更不好。邵家和田家只要知道实情之后,那可能不上门来为外孙女说情。这样一来,季老太爷待庶子庶女的糊涂事情,越更让外人传出去。管事妇人想到季守业夫妻,她是一句多余地的话也不敢说,只能笑着告退下去。
管事妇人走后,季安玉和季洁清赶紧劝季安宁不要去外祖父家。季安玉跟她说:“宁儿,父亲母亲一定能护着你,你不要去你外祖家里。”季洁清在一旁点头说:“悦儿去外祖家里,是吃喝两全,我听说你外祖家管教孩子规矩很是严厉。”田家也算是小书香门第,家里读书人多,吃穿方面样样不如季家,可在书的收藏方面,远胜过季家良多。
田氏在离开之前,就悄悄的跟季树立和季安宁招呼过,不用担心外祖父和舅舅们的冷脸,他们其实心里很是疼爱他们兄妹,要他们有空常去田家。季安宁笑眯眯的跟心急的两人说:“上一次,我大舅母过来送夏衣给我和哥哥,她跟我说过,我不比哥哥要用心功课,要我闲了,就回去住几天。”
田氏跟季守家一走多月,田家并没有忘记季树立和季安宁兄妹,家里四个舅母会轮着送一些东西过来给季树立兄妹用,虽说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非常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用。季树立和季安宁都是非常识好的人,每次都是欢欢喜喜接受这份关心。
季安宁对田氏的娘家所知甚少,只知去年冬天时,田氏愁眉不展回了娘家,归来时却是满脸的舒坦的神色。听说那一日田氏的娘家从大家里分出来,如今自家人独居三进的院子。田氏那时兴奋跟中年妇人说:“我母亲和嫂嫂们总算熬了出来,不用守着家里那些老旧的规矩,从早到晚,都要候在老祖母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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