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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溯之再也支撐不下去了，他以瓊仙支撐，整個人單膝跪在了地上。

火麒麟迅跑了過來，轉換成了正常形態，親呢地用頭蹭著林溯之的手掌。

林溯之扯出一個虛弱至極的笑，他渾身上下已經沒什麼好地方了，要麼是血紅，要麼是青紫，現在還保持著意識清醒，純粹是憑著一身修為硬抗。

他輕輕撫了撫火麒麟的絨毛，「做得很棒……回去……回去獎勵你。」

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看見三燭尢的屍體化作了一陣黑煙。

同時，這座專門為它打造的、沉寂了上百年之久的牢籠完成了最後的使命，轟然倒塌。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海水迅倒灌進來，巨大的威壓給了林溯之最後一擊。

他終於閉上了眼睛，任由漫天海水將他裹挾。

—

潛入海底後，謝泊非不斷向潮崖之眼靠近。

雖然他掐了避水訣，但此處實在是太靠近漩渦中心，周圍的氣流被攪得錯綜複雜，任憑他如何靠近，最終都只是在原地徘徊。

來這之前他就推演了程謙會用什麼方法為林溯之挖坑，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潮崖之眼中下手腳。

畢竟這地方已經被他們管控好幾百年了，幾乎成了滄玉樓一言堂的地方。

所以他沒有打算從潮崖之眼進入，而是想沿著漩渦的軌跡潛入海底，這同樣能抵達祟封印處。

不過會困難得多。

但此時找到林溯之的念頭戰勝了一切，他無暇再去顧及什麼危險不危險。

一介凡人之軀，竟生生違背了常理，不顧一切地承受著萬頃高壓向海底奔去。

終於，海底浮現出點點微光，像是窮途末路時最後的希望。

謝泊非拼盡全力，忍著五臟六腑的不適，一點點靠近了光芒所在處。

幸好，這裡確實是潮崖之眼的盡頭。

謝泊非不再猶豫，果斷進入其中。

短暫地失去知覺後，他雙腳踏上地面，周圍儘是乾爽的空氣，不復海水的潮濕。

但這並不是祟封印處。

謝泊非曾去過北巡川，他知道封印祟的地方該是什麼樣子，因此他格外篤定，這裡並不是。

忽地，一則傳聞湧入他心頭——

「有人試圖繞過潮崖之眼前往祟封印處，結果你猜怎麼的，那人誤入到了一個幻境裡，聽說最後差點被折磨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