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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姚望不知为何脑子一抽，坐下了。

钟磊本来要摔筷子走人，被后妈瞥了一眼，最后没走。

后妈去给姚望端碗筷。

桌上只剩了钟磊和姚望。

钟磊自顾自吃饭，当做姚望不存在。

姚望单手托着腮坐他对面，头一次正眼看了这便宜哥哥。

钟磊脸上的伤还没好，淤青显得本来就白嫩的肤色更白，下巴尖溜溜的，眼睛很大，眉毛浓密，睫毛好像也很长，正在吃饭一张一合的嘴巴小小的，嘴唇很红，牙齿洁白。

姚望心想：卧槽，我的哥哥原来长这么好看吗。

睡前上网，搜了些那种东西看，越看越火大，这都是什么鬼，反社会反人类，死变态。

姚望把斌哥和钟磊代入片儿里想了想，更觉得恶心巴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后来斌哥又找姚望说过几次，想让他带钟磊一起去玩，他都随口乱编个理由拒绝了，几个哥们儿也都帮腔说他和他哥像仇人一样，肯定叫不出来的。

斌哥明显不怎么满意，但也不再勉强。

眨眼放了寒假，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要中考，姚望的成绩卡在一个点上不上不下，自己也终于开始愁。

初一初二还仗着小聪明一直成绩不错，在学校当个刺头儿，老师和校领导也懒得管他，到了初三别人都开始努力他就掉了下来，如果最后真考不上重点高中，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有了危机意识，寒假里他乖乖待在家里上家教课，不逃课，也不和老师顶嘴，返璞归真的乖宝宝。

老姚自然高兴，零花钱一千两千地给，见面也不叫“兔崽子”，改叫“乖儿子”。

钟磊在二中理科火箭班念高二，寒假补课，腊月二十九才放假。

除夕这天不补课，姚望睡到中午才起床，出来一看，家里只有他和钟磊。

老姚一早接到电话，有个表姑去世，他匆忙带老婆去奔丧，让两个男孩在家，还给亲儿子了条短信：

姚望给老姚打电话：“爹，你疯了吗？”

老姚在那边正哭丧：“宝宝听话，爸爸忙。”就挂了。

姚望：……爹你好恶心啊。

钟磊关着房门不出来，姚望拿了堆零食饮料，也回了自己房间，打游戏。

半天过去，天渐渐黑了，外面瓷器彼此地响起了鞭炮声，老姚和后妈大约是真的赶不回来了。

姚望无聊地开门出去，看到钟磊正开了冰箱拿水果。

姚望：“喂。”

钟磊吓了一跳，砰一下关上冰箱门，说：“我……我什么也没动。”

姚望：“？？？”

这家伙也太小人之心了吧，有谁不让他动这家里的东西了吗？被迫害妄想么，神经病。

钟磊大约觉得尴尬，不说话了，抬脚想昂挺胸地回房间去，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叫。

姚望心内大笑，叫你再装逼，谁饿谁知道。

欣赏够了便宜哥哥的窘迫，姚望才慈眉善目地说：“换衣服走吧，我爸爸叫我带你去吃年夜饭，早就订好桌了，不去也不退钱。”

钟磊犹豫了片刻，道：“嗯，好。”

两人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一看，穿的新衣服是一样的，都是老姚给买的加拿大鹅，钟磊穿了件红色，姚望的是黑色。

钟磊：“需要我换一件吗？”

姚望本来有点不爽，看他这样又爽了，大方道：“不用，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等下楼在电梯里，电梯里的灯光一打，姚望忽然警觉：妈的，不会是老子更尴尬吧……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老姚订的是四人家宴，只来了两个人，吃也吃不完，钟磊要打包，姚望懒得管，看他打包了一大堆，心想带回去最后也是扔，自找麻烦。

出来回家，下起了小雪，本来节假日就难打车，天气又不好，等了近半小时也没有打到车。

钟磊：“步行回去吧，还不到三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