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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漾還沒說話,葉硯濃將盤裡骨頭往外一扔,泄憤似的一口塞了兩根薯條,「岑小愛,你到底在想什麼?這男人身上有什麼可取之處?這你都能和他過下去?」
牛雯倩暗中碰了碰她手臂。
葉硯濃置若罔聞,「我要是你,在他第一次動手的時候就直接報警了,第二天直接離婚,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留戀的?」
岑小愛筷子來來回回翻著那一塊排骨,好像不是她在吃排骨,是她要被排骨吃了,「他之前不是這樣的,他……他跟我有些誤會……」
沈無漾終於忍不住說:「有誤會了就該張嘴說清,他的嘴長在拳頭上嗎?」
岑小愛咬著嘴唇抬頭看他,眼裡含了一圈淚,看起來我見猶憐,沈無漾看著站在她身後,摸著她頭的岑書航,嘆了口氣,「你要是信我們,可以把你的故事抹掉一些關鍵信息,就把你和他的事情和我們講一講,讓我們聽聽,給你出出主意好不好?」
「是啊,你要打離婚官司,還能給你推薦推薦律師,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葉硯濃站起來又夾了塊排骨。
牛雯倩又拉了拉她手臂,葉硯濃直接從她手中抽出來,端起面前紅莓酒抿了一口,「你總說有誤會,誤會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過了得有那麼幾十秒,時間久到沈無漾都快把一根大長排骨啃光了,才聽見對面傳來一道微弱的女聲,「好……」
就在這間裝潢精美的包間裡,她慢慢講起了她的故事。
「我和寒琛哥哥從小就認識,我們兩家是世交,小時候他對我特別好,雖然總嫌棄我笨,做不好事情,但他還是總給我帶好吃的。」
「她不笨的。」岑書航在她身後喃喃說:「她小時候在班上一直是第一名,只有厲寒琛嫌棄她,說她笨手笨腳,怪不得同學不喜歡她。」
只有沈無漾能聽見,他看見岑書航的影子漸漸黯淡下來,一低頭,果然是手上的傷口要癒合了,他也顧不得其它,頓時狠捏了一把傷口,眼看著裡面又滲出兩滴血珠,岑書航的影子便漸漸清晰了。
「他小時候對我很好的,小時候我性格比較內向,在同學裡面不太受歡迎,他就會替我出頭,還幫我和人打架……」
「他是真的說過的,雖然我又傻又笨,也只有他願意娶我,他小時候真的說過,只是他不記得了……」
眼看岑小愛要陷入回憶,沈無漾及時開口,「要不你說說現在?你倆什麼時候開始誤會的?」
「就是,我們家和他們家有一些矛盾,寒琛哥哥喜歡我叔叔家的姐姐,但他有一天喝醉了……真的是喝醉了,我那天正好在他家裡……他就只能娶我了。」
岑書航的手停在原地,他半透明的身體晃了又晃,面部不斷扭曲著,似是下一秒就要嚎啕出來。
「後來,他就覺得是我設計了他,為了嫁給他,他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他,恨我拆散了他和姐姐,但我那天真的不是,是他強行把我帶進屋裡的……我婆婆一直催我生孩子,但他一個月就回來一次,我也懷不上……」
沈無漾恍然間覺得自己誤入了哪個古裝劇的片場,岑小愛除了身上的衣服是現代的,根本沒有哪句話能讓人感覺到她生活在建國之後。
「我們兩家之間還有一些生意上的矛盾,他一直不喜歡我。我備孕了兩年也沒有懷上,我婆婆就挺嫌棄我的,開始在外面找女人給他生孩子,潘導是我師兄,就讓我來拍戲緩緩心情……」
沈無漾看見半空中漂浮的男人,只見男人劇烈地聳動著肩膀,如果鬼也能哭出來的話,他的眼淚已經流了一個太平洋了,不斷說著:「厲寒琛,天殺的厲寒琛……」
岑小愛斷斷續續說完這半天話,葉硯濃全程沒看她,就坐在那默不作聲啃排骨,謝知煦在旁邊給她續著,蕭淮扭頭看了沈無漾一眼,沈無漾咬芝士球咬得正歡。
他看看自己空著的碗,又看看沈無漾空著的碗,等他吃完那芝士球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他只得親自動手給兩人一人夾了一塊。
沈無漾抬起頭,含著他的半個芝士球,真誠道:「謝謝。」
葉硯濃連扒完四隻排骨帶一個芝士球,外加一小碗金槍魚拌飯,直接將手套往桌上一扔,「然後呢?他就跟你來劇組了?孩子生了沒有?」
岑小愛沒戴手套,她從頭到尾只吃了一根排骨和一丁點飯,又糯糯說:「其實,其實我沒想到他會來,他應該是想給我一個機會的。我陪在他身邊這麼久,我只是想讓他稍微愛我一點……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和他好好說,我不該跟畢老師拍吻戲的,不然也不會連累到大家……」
沈無漾眼睜睜看著她身後的岑書航一拳砸在牆上,拳頭直接從牆中穿了過去,他斯文的臉上漲的通紅,仰頭悲憤地喊:「啊——」
岑書航做了鬼,也只能在這裡哭號,但凡是個活人看著妹妹這樣,估計都得親自押著人去苗疆,看看腦子裡被種了什麼蠱。
沈無漾手上那小血口子都快被他自己擠爛了,心想待會兒回去得和岑書航商量商量,辦法他現在倒是有了點頭緒,但他還得再在身上劃道子,這一道該劃在哪,確實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行,我知道了。」葉硯濃站起來,牛雯倩立刻意識到什麼,她慌忙去拉她衣角,直接拉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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