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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亭亭在一旁已经啪嗒啪嗒掉眼泪了,凌南递了一张纸过去,心想年轻的小姑娘就是爱哭。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有点舍不得,虽然说这个高中画风一言难尽,学生里没几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老师也不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老师,但身上都还是有可爱之处的。凌南虽然只待了不到一年,但也有点不舍。
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她终于要从一个中学生变成大学生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更自由自在地发展了。
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总让凌南觉得是个不定时炸弹,还是早点远离了好。
这是上学的最后一天,然后学校放两天假,让学生们调整一下,看看考场。下午放学的时候,凌南将书桌上的试卷和练习册都收拾好,竟然收拾出了厚厚的几大摞。
陈亭亭正在用塑料绳,一捆一捆地将试卷和课本仔仔细细地捆好,全都要拿回家里。
凌南则看着这些发愁,想了片刻之后,决定道,“这些我都不要了!一会儿出门都扔到垃圾桶里!”
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复读的,即使高考发挥失常,只要是一本她都会去上,就算是二本……凌南觉得自己再发挥失常也不至于是二本……但万一真的是二本,她也会去上大学,而不是复读。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高中的书本留着也没用,不过是多留几年再扔掉罢了,这辈子索性直接扔吧。
陈亭亭一脸惊讶,“你就直接这么扔啦?”
见到凌南点头,陈亭亭没有说什么,只是羡慕道,“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自信就好啦,不过凌南你成绩那么好,确实不用担心。”
放学后,凌南抱着一摞摞的书,直接整整齐齐地堆在了垃圾桶旁边,没有扔在里面。她经常见到学校里的清洁工在垃圾桶里翻找塑料瓶子,然后捡起来一起卖钱。这些不要的书本卷子,显然要更值钱一点,凌南想着回头让清洁工拿去卖掉好了。
等她将书本都摞好,站起身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沈元洲。沈元洲见到凌南,脸上闪过些许不自在的神色,然后扭过头去,无视了凌南。沈元洲正在用扫把和簸箕,将一大堆一大堆撕碎的课本和卷子,倒入垃圾桶里。
凌南看着沈元洲正在到处乱飞的纸屑做斗争,不小心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是何苦呢,撕课本的时候一时痛快,之后不还是得老老实实打扫卫生?
沈元洲听到凌南的笑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而他越着急,那些被撕碎的纸片就越不听话,到处乱飞的更加厉害。
凌南转身要离开了,她站在这里,感觉像是特意看沈元洲的笑话一样。
离开之前凌南说道,“高考顺利。”
沈元洲的后背僵了一下,没有回头,半天之后闷闷地说了一声,“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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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亭亭的妈妈知道今天要拿回家的东西多,特地来学校门口接她。将陈亭亭的书一摞一摞地,搬到自行车上,车筐里放满了,就牢牢地捆在后座上。
等到陈亭亭的书都搬完之后,陈妈妈又往走,陈亭亭纳闷地叫住妈妈,“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没有了。”
陈妈妈脚步却没有停,“我刚刚看垃圾桶边上,放着好几摞书本,我们顺便带回去卖了,能卖不少钱呢。”
陈亭亭说道,“算了吧,妈你自行车也放满了。”
陈亭亭的妈妈瞪了她一眼,说道,“还能再放一摞。一会儿你推着自行车,我再抱一摞走路,不就行了?”
陈亭亭不太想让妈妈在学校里捡走别人的书,担心被同学看到,劝道,“妈,也卖不了多少钱,算了吧。”
陈亭亭的妈妈已经迈开步子了,“什么叫没多少钱,能卖几十块钱呢,我上一天班才挣多少?几十块钱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陈亭亭听到妈妈这么说,心中一酸,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挣钱。
半天之后,陈亭亭的妈妈才抱着厚厚一沓书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去搬书的时候,你们学校的清洁工正要往编织袋里收,想要自己拿走呢。我连忙说这书是我们的,她不信,说放在垃圾桶旁边了就是没人要的。好在我眼尖,看到了封皮上写的名字,报了名字给她,她才不情不愿地把书给我。”
“也是巧,亭亭你猜这书是谁的?是凌南的呢。”
陈亭亭连忙朝四周看了看,看到前后左右都没有同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陈亭亭看着妈妈抱着厚厚一沓书,气喘吁吁地走着,很是吃力的样子,心中的酸涩感觉更强烈,差点没有掉下泪来。
陈亭亭想起来,就在上个暑假,她还凌南一起顶着烈日打工,在超市里搞促销、在马路上发传单……只要能找到的活都干。那时候凌南比她还要拼,穿着大熊的衣服,在马路边上蹦蹦跳跳的招揽顾客的活,她只穿上了衣服一会儿,顿时就觉得汗如雨下,实在太难受,于是脱了衣服说自己不干了,钱也不要了。
凌南却坚持了足足两个小时,后来结束的时候,终于撑不住晕倒了,还是她扶着凌南,将她送回家的。
那个时候,凌南比她还要穷,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但是现在,凌南显然赚了不少钱,从凌南的衣食住行上都能看出来。
凌南不再住筒子楼,而是自己租了一套装修漂亮的大房子。凌南身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校服,而是经常换漂亮的新衣服,而且一看就是质量很好价格不低的那种。她去凌南家的时候,看到了凌南的梳妆台上,摆了很多的瓶瓶罐罐,上面的英文字母她见都没见过,她记住了两个,回家用电脑搜了搜,搜出来的价钱吓了她一大跳。而且凌南借给自己家两万块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将钱拿出来了……
自己当初和凌南是一样的,然而凌南如今已经将自己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不仅仅挣了很多钱,而且成绩也从不如她,变成了远远超过她。
陈亭亭下定决心,等到高考结束之后,自己就去帮凌南养猫,即使爸妈反对,自己也不要听爸妈的了,或者骗爸妈自己出去打零工就好了,反正爸妈也看不见她在做什么。
凌南说做网红可以挣钱,陈亭亭虽然不懂,但是凌南挣了多少钱,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她相信凌南不会骗她,她只要按照凌南的指点好好干,就算没办法像凌南一样挣那么多,怎么也比打零工强……
凌南说的话,陈亭亭自己仔仔细细地想过,她也用电脑注册了微博,看到网上确实有一些博主,如今粉丝已经不少了,也见到有博主在发广告。陈亭亭大概想明白网红要怎么挣钱了,这个活儿她感觉自己能干。
陈亭亭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看看一旁的妈妈,发现她额头上已经满满的都是汗了。陈亭亭连忙在树荫下停下来,和妈妈说,“我们歇会儿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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