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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墙上的美人在笑（第1页）

闭眼在那坐了半天，留成脑袋天旋地转，眼前无数张彩票在空中飘荡，说着话，快买我吧，能中大奖的。

留成使劲睁开眼抬头，远远的看去，见前面的彩票销售点依然排着许多人。他伸开手看着已被自己捏皱了的两元钱，冷笑一声，忽然站起来慢慢的走过去，排在了末端。

一阵风吹来，他好像清醒点。应该写个号，一摸身上没有纸和笔，环顾四周他看到彩票出号牌和地上的一小节粉笔，他晃悠着抱住了牌子，把它转过来，嘴上念念有词的在上面写了七个数，然后抱着牌子走向队伍。不用担心他站错地儿，因为人们在他的前后留了很大的空档。

终于排到他了，售票员习惯的伸出手：“几注？”一看是个牌子举到眼前：“你….”售票员刚想火。

“按…着，牌子…打。”留成散出冲天的酒味，把她的话打了回去。

售票员看了他一眼，用最快的度打出一张道：“两块。”伸手从留成手里抢过钱。

留成接过彩票，摇晃着走了。

“真讨厌，快把我恶心死了，这种人还买奖劵。”排在留成身后的女士大牢骚：“看那醉样，拿两块钱来懵事，八成有病。”

“可不是。”售票员把牌子挪到后面，应着腔道：“现在什么人都有。”

留成攥着彩票，摇晃着走回屋。一下跪在床上，泪水顺着脸流下来。他抬起头看见床头边上贴的画，有个美女在朝他笑，一挥手，没打着。身子往前一歪，急忙用手撑住没有摔倒，他休息一下用手撑着墙，顺手把彩票塞进了墙与画的缝中，就趴在那画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娟子顺着声音走过来，进屋一看，道：“不是收音机呀，我以为在放摇滚乐呢。你这是咋了，这么大的酒味。”知道他一定是喝醉了，便笑着说道：“我见过喝醉后有爱说的、有爱笑的、也有爱闹的，头回看见爱哭的。”走过去扶着留成在床边坐好，关切的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留成东一句西一句的叙说着这一年来的坎坷，娟子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也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只见留成越说越伤心，一下扑在了她的腿上，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娟子不知所措。镇定后，怜悯之心战胜了恐慌，拍着留成的肩膀劝解道：“没事的，会好的，无论生什么事，也不能像你这样以酒消愁。喝醉了大哭，成何体统。男人就应该坚强，摔倒了，再爬起来，有什么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要想开点，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没听明白。”正说得起劲，听到呼噜声，留成抱着腿睡着了。

娟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过，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学校跟男同学一起玩，一般也就是嘴上瞎砍，偶尔能拉拉手都让那帮男生幸福的不得了，这下可好，让这么一个男孩抱着腿，娟子纳闷，自己为什么不生气。

起身把留成扶躺下，帮着脱了鞋，盖上点东西，叹着气走了。刚走一会儿，留成趴在床边吐了一地，又睡去。墙上的美人依然笑着。

这一觉时间真长，从这天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要不是娟子叫他，它可能是不想起来的。

走出门，阳光刺的他半天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大妈在说：“留成，三轮车呢？听娟子说被谁给收了？是城管干的吗？这孩子真能睡，我以为你出摊了呢，感情在做梦，你以为在床上一躺，车子自己就能回来？那是科幻，回到现实来吧，跟大妈说说是怎么回事。哟…这么大酒味，你喝了多少？”

留成蔫头耷脑的也没吭声，找了个簸箕撮些土，把吐得那一地收拾干净，拿上洗漱东西到水管洗了起来。

娟子说道“真是能睡啊，都快中午了。”

大妈一边儿摘菜一边说道：“瞧，挺好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真让人可怜。岁数不大，一个人在外吃苦受累的，出点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不容易呀。”大妈摇着扇子继续说道：“想我们以前，拉扯着你们姐三个，那日子过得，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你们，那一个头痛脑热的，我和你爸整宿的睡不着觉，半夜顶着寒风背你们上医院。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养大成人，想想我这一辈子什么福也没享上，年轻的时光都浪费在你们身上。不信问你爸，我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追我的那是冰糖葫芦---一串串的。也不知我哪根神经错乱，那么多条件好的不选，偏偏挑中你爸这个三梆子打不出屁的家伙，还落了个我追他。这好端端的鲜花愣是要往牛粪上插，把我家人气得够呛，不爱搭理我，你再看他们家乐的，是敲锣打鼓放鞭炮，把我接过来。嗨，这是命呀。”

大爷道：“这是一千年才修来的缘分，你知足吧。咱家这日子还不知多少人羡慕呢。”；看留成过来，急忙把话题岔开道：“留成，过来坐会儿，吃块西瓜。”

娟子道：“这头一洗，衣服一换精神多了嘛。过来讲讲怎么回事。”

留成把昨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大妈一听就急了：“没事卖什么彩票，不务正业。”

娟子道;：“那彩票呢？中奖啦。”

留成道：“没有，我一气之下给撕了。”

大妈道：“这不可惜了么，鸡也飞，蛋也打了。什么彩票，那也是一种赌博。”

娟子道：“妈，不对。那是献爱心。”

大妈道：“就他那样还献爱心，人家不给捐点就算好事。我说你琢磨点什么不行，图省事，想一夜暴富，你以为这是做梦娶个媳妇，那么简单，也不想想，把你往十几亿人堆里一扔，八辈子都找不着你。还想当百万富翁，不是埋汰你，你可能连百万富翁长啥样都没见过。本份点吧，一条再好的驴也变不成马。天生就是吃苦受累的命，别想着一夜暴富，那就是个梦，还不如屁呢，没闻一点味道就散了。我们都是普通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不能奢望太多，命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