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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告诉妈妈，我骗了她，让她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那人点点头，哽咽地嗯了声。

‘还有……告诉郑仁，我喜欢他。’

姜武玦感觉自己快被胸中郁结的情感压抑的要死掉了，他感到无尽的悲伤，感同身受一般，仿佛这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虚无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在海浪声中回荡着另一个人寂寥绝望的鸣泣。

武玦挣扎着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捂着胸口喘息着，愣神地看着前方，耳边全是自己的慌乱的心跳声。

良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却摸到了两颊还未干的泪水，他莫名万分地低头看着自己沾着泪珠的指尖。

最近常做这个梦，一开始只是模糊的影像，感觉到自己面对着大海坐着，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海风与海浪，他以为自己是想看大海了，只是一直没空去看看，但这几天，那影像越来越清晰，只是始终无法看到身后那人的脸。

郑仁，他在心里反复思量，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郑仁的人，那一句喜欢又是谁在倾诉。

武玦烦躁地揉揉半长的卷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太阳已经下山，余晖毫无阻碍地大大拉拉地闯进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行李箱和一把吉他在墙角立着，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武玦看着窗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想着先把装着所有家当的箱子寄放到朋友那，晚上8点到俱乐部演出，演出完再去喝几杯，喝醉了就随便在街上找个能挡风的地方凑活过一夜。

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武玦心情舒畅了许多，刚才的梦已经不再去想了，他从来不愿费什么脑子想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愿意把心思多放在创作音乐上。

洗漱完换上衣服，背上吉他，拖着行李箱，打开门，在关门前，他毫无留恋地看了眼空旷的房间，笑着朝屋里抛了个飞吻。

“就这样吧，永别了。”

带着所有家当，离开了为自己遮风避雨几个月的房子，姜武玦才走出公寓，一阵寒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笑容僵在脸上，看来事情没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应该拖过了这个冬天再搬出来的。

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朝手心哈了口热气，但没起到什么效果，纤细修长的手指冻地发红。

朝远方加快了脚步，得赶紧找个挡风的地方才行啊。

姜武玦不想麻烦朋友，知道他们家里也不宽松，所以他从不开口要求借宿，以免朋友难堪，而朋友也从来不主动邀请他去家里小住，各自心照不宣，还是不要说出口伤情面的好。

这大冬天，又便宜又暖和还能有地儿睡的好去处当然是三温暖了，去泡个舒服的热水澡，蒸蒸桑拿，然后在休息区昏天黑地睡上一觉，这是再舒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姜武玦却这个好去处给直接pass了，试想一下，当你穿着浴衣，还没走进男澡堂，就被某位大叔给拦下，用探究的眼神问你是男是女，当你泡在浴池里，接受众人惊讶怀疑的目光，被人当做动物园猩猩来参观时，你一定会对那里深恶痛绝，在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即使你熬过了这两关，当你泡完澡，想在休息区安静地坐着休息，还很小资地买几个鸡蛋补充补充时，几个大婶走过来和你聊天。

笑着夸你长得漂亮，你虽然很生气，但又不能和她们一般见识，也就忍了，但当她们八卦地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要是还能忍得下去，还算男人吗？

但姜武玦向来尊重女性，不会用拳头和女性打招呼，所以他只能离开，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姜武玦不明白别人为什么总是质疑他的性别，他曾经问过自己的朋友。

“我长得哪里像女人了？”他语气中有些埋怨，皱着眉头很不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