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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坐在床上,抱着团红线打穗子。这还是白天环儿新教她的,让她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蝶儿很用心,这是她打的第一个穗子,她想送给环儿。
算答谢环儿的一技之恩和这些日子的照料。
正做着,门被推开,蝶儿以为是环儿便笑着抬起头。
“银儿?”
银儿是三小姐房里的一等丫头,与蝶儿曾有过节。
一个多月前王妃赏了公子小姐们院里伺候的下人一批过冬的衣料子,王妃体贴,让大家自个儿挑喜欢的。
最先挑的是世子院里的宣儿姐姐,然后便是思月苑里的连花姐姐。其实论在王府的地位,协理家事的连花必然高过宣儿,但郡主嘱咐过,府中诸事以世子院为先。
连好与连圆两位名字虽是连字辈子但并不是奴婢,衣料用物也都是郡主特赏的,便没去领料子。
宣儿与连花挑了后,便是众院的一等丫头。大家欢欢喜喜地在库房前的院子里挑选时,银儿与蝶儿挑中了同块料子。
银儿入府早,是在王妃院里伺候过的人,本就瞧不上蝶儿平日嚣张无礼的作派。
而蝶儿当时正得郡主宠,也根本不把银儿放在眼里。谁不知道王府哪怕天大的事,锦阳郡主都能作半个主。张狂的蝶儿上去抢料子,银儿死不撒手,二人当时吵得难听打得难看。
后来还是管库房的嬷嬷赶来劝的架,而且最终把料子给了蝶儿。有的事大家不会明着说出来,但谁心里都知道,郡主与三小姐虽都乃王爷的女儿,却是不一样的。
银儿不计较那点料子,再是庶小姐院里的下人,这么大个嘉王府也不至于缺丫头点衣料子。但她咽不下那口气,郡主院里伺候多年的姐姐们,哪怕是连花,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只有这个连月,也不知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小郡主,仗着主子的势在王府横着走。
“倒是许久没见到连月……哦,不。是蝶儿你了。”银儿幸灾乐祸的笑着倚在门框上。
她倒也不是有意来思月苑为难蝶儿的,她没那份闲心也没那个胆气。不过今日来思月苑还许久前借连扫的东西,听闻蝶儿被夺名禁足之事,趁郡主不在过来奚落两句。
“哼!”蝶儿冷笑一声低头打着穗子,没有理银儿。
“怎么着?像狗一样被拴着,就不会说句人话了?那你学狗吠两声来听听也行。”银儿笑得猖狂。她一直盼着有朝一日将“连月”踩在脚下,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早。
“思月苑也是你这种满嘴喷粪的贱人能来的地儿?”蝶儿扔开红线团,冷冷地望着银儿:“要叫唤回你们院里去。三小姐也是倒了血霉,遇到你这种给她惹祸的贱奴才。”
“看来你是不知道郡主不在王府的事了。”银儿阴险地看了眼四周,然后拧起环儿打扫后靠在墙外的长柄笤帚。
“你还敢动手不成?”蝶儿心虚地扯了扯脚上的铁链子,链子的活动范围实在有限,真打起来银儿可以躲她不能,是要吃大亏的。
银儿提着笤帚,扬起来打向床上的蝶儿,蝶儿虽然拿起被子护着头顶,也被木棍打得哀嚎阵阵。
听到动静的环儿跑过来,只见银儿正用力地拿笤帚的木柄打蝶儿。
她冲上去抢过笤帚大声喝止道:“你这是干嘛?”
银儿是一等丫头,而环儿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连进屋伺候的资格都没有,她自然不放在眼里。“笤帚给我,与你无关的事别插手。”银儿伸出手,见环儿把笤帚藏到了身后,有些吃惊地问:“你忘了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事了?”
“思月苑的人要打要罚也是我们郡主的事,轮不到你。”环儿看了眼床上死死躲在被子里不敢动弹的蝶儿,担心她被打出个好歹,便威胁银儿道:“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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