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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打算出去察看,但忽然瞥见琴姑的身影且刚好回过头来,火光下的那张脸是满面惊恐,眼神中都是恐惧。蹙了蹙眉,见过琴姑干练处事的样子,还从未见过她会如此惊惶。
迟疑了下推开舱门走了出去,走至琴姑身后轻唤了她一声,她回过头见是我神色想敛却又控制不住,我不禁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琴姑面带惧色而答:“这艘官船触礁了。”
触礁?就是撞上礁石了?“很严重吗?”我对航海不熟悉,不清楚触礁是不是特别严重的航海事故。琴姑摇了摇头,“触礁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刚听他们船员说在夜航触礁之前曾看到一艘大黑船在航线前方行驶,可在我们的船触角后那艘船突然消失了。”
我有些不懂她的恐惧从何而来,“可能是那艘船转了航线呢?夜色如此浓,距离拉长了看不到也很正常。”
“不是的,那不正常。海上有个传说,有一艘船总在黑夜出现,当它经过时都会使附近的船只迷失方向,有人亲眼见过原本直线航行的船一整晚就在一个海域里来回打转,等到天明时船沉了。于是传说中的那艘船被称作死亡之船。”
还有这种说法?虽然琴姑说得很严重,但我仍然觉得多少有些危言耸听吧,“你也说了是传说了,那估计多少有谣传成份在。”
“不是谣传。”琴姑眼神里出现了涣散,“我就经历过一次,是在三个月前,差一点我们全船人都没了。”闻言我一惊,当真如此可怖?不等我询琴姑便又开始说了起来,就像是这个秘密捂在心底太久急于述说:“当时我们的船本来是在夜间停航的,突然半夜起风疑似暴风雨要来,天黑之前就看到大约五里外有山岛,船长提出往那边航行以避风暴。可是我们在海上绕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那山岛,船长说我们怕是遇上了鬼打墙,突然有人喊说前方有夜船在航行。”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下来,双唇竟然颤栗起来。
看得我也忍不住询问了:“后来呢?”
“后来,我们的船就跟着夜船想要离开那个地域,明明一直随着那艘船只隔大约数十丈的距离,也不觉时间过去,好像只恍惚之间如梦般,直到船撞上了山体所有人才如梦初醒,而天已经在亮了起来。当时船破了大洞,若不是我们清醒的早整艘船都有可能会沉掉。”
这怎么听着跟个灵异事件似的?看琴姑的样子不像说假,如果是真的那这事还真有些诡异。我无从安慰起,环转四下想找找看有没他们说的行驶中的夜船。
突听琴姑又道:“他们说那艘船其实是海上的冤魂变的,专门找海船索命。”
我打了个冷颤,被她说得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了,立即回身往自己舱房走。眼看舱门就在近前,忽而被谁撞了下把我撞得倒退了几步,未及反应就觉身后一股强力将我拽着往后退,张口欲喊但却又被捂住了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肯定有变故要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时候只有引来郑和或还能将我救下,可是轮船触礁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引去了船头,完全没有人来注意到我这处。
视线突然横空,倒转的视角里看到一个蒙面黑影。我等同于是被从甲板上拖着走的,且挣扎无力,下一瞬从头到脚被套了麻布袋然后横抱而起,忽然心坠入了空谷放弃了任何抵抗。
是承受了太多次命运的强击后,我已无心再去与命运抗争了,就这样吧。
浑暗中被不知带到了哪里,当感觉身体被放下脚步游离时我忽然轻叹而念:“燕七。”
那个脚步嘎然而止,连空气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在静暗里心绪很平静,一点点从麻袋里钻出视线豁然开朗的瞬间凝住门边的那道背影。“不说点什么吗?”在我轻询时那身影颤了颤,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命运的天枰即使有倾斜,但在他靠近我的一霎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遇见郑和时就有过。他一直都在郑和的船上,常常目光注视着我,不说如影随形,至少让我有感应到。刚刚倒转的视角里看见他的影像时几乎立即就认出来了,燕七,别来无恙?
拉下面罩露出来的脸多了沧桑,眼神中也多了深远的情绪,再不是我初见时少年模样的他了。说起来当真回味,这些年我见证了多少人从少年变成男人的过程。
对视中他终于开口,却是:“我们在找你。”
我微微一愣,连他也在找我?等一下,他说……我们?“你们是谁?”几乎是屏息以待他的答案的,可他却转开了视线幽远而言:“只要是在这条航海线上的船只就会上去搜找,可是找了整整一年杳无踪迹,他们都说我们是海魂鬼魅,可即使是鬼魅也只为寻你。”
听到这从齿缝中迸出字重复问:“告诉我你们是谁?”
他轻笑了下,似很喜悦的样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许兰。”
我忽然身体僵住,连呼吸都顿住了,身后强烈的感觉染遍了我的全身。慢动作般地回转身,视线开阔却因垂落而只能看到底下,一双穿着黑底蓝缎面男靴的脚渐渐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一刻我竟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目光发怔地盯着那双脚。
记得曾经为一个人做过很多双鞋子,在银杏村的时候做布鞋,在宫廷里后就用好的缎面料子做靴子,没有具体的尺码只凭意识衡量脚的大小,脑中反复比对,终于确定是同一双脚,同一双鞋。甚至这双鞋都旧得翻线破了,却还在穿着。
身后的脚步远去,空间独留两道呼吸在平声而落,其中一道是我的,另外那道,是他的。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它手指纤长而白皙,将我连袖带手的一起握住然后拉到他的心口处贴住,那里的撞击一脉一脉冲击着我的神经。
忽而紧拽,将我拉得撞进那怀中,清冷的气息瞬间侵袭而来,我被迫抬起了眼角,看清眼前那张梦里遗忘了的脸。从眉眼到耳鼻,到嘴巴,到轮廓,都一点点重叠了心中的暗影。泪落于盈眶,模糊了视线,很近的距离也是看不清他了。
他突然就俯下头来,吻住了我。
当男性气息涌入的时候我彻底泪流成河,抽噎着不能自已,他吻着吻着就移来轻吸我的泪珠,然后移到耳边低语:“兰,别哭,我会心疼。”
一句话使我情绪崩溃,突然就一把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脖颈里毫无顾忌地大声痛哭。
航海图
没有再听见他来劝,只一下一下地轻抚我的背,搂在腰间的手臂似强势又温柔,使我紧紧与他相拥在一起。许多被时光掩埋、被梦魇埋葬,还有记忆重启后日日夜夜的孤独,如同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让我只想紧抱着这个人痛哭发泄一场,后来恍然若失地去寻找他的唇,他立刻回应,唯有如此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
环在腰间的掌越收越紧,忽而被摁倒在地他也倾覆上来,吻得更深更重,呼吸都交错紊乱了。但当他从唇上移转向脖颈时,理智驱使我开口:“为什么?”
他是影视圈硬汉,荒野达人,功夫一流。他是情歌王子,声如天籁。他还是一位文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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