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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像是吃了炮筒般火爆,脾气是史无前例的暴烈。换好拖鞋放下包后,我没再迟疑,推开了书房门,见他伫立在窗前,柔软的黑发伏贴在他脑后,因为沉怒,连他整个背影线条都变得凌厉。
我走上前,从他身后圈住他的腰,可以感觉到他全身都僵硬着挣动了下,然后从齿缝中冷冷喝斥:“放开。”
“不放!”手又圈紧了些,然后轻浓开口:“对不起,子扬。”
一声冷哼传来,但却没拉开我的手,不由笑了起来,若他真有意排斥,完全可将我甩开。心上又软了几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深吸了口气,全是他浓烈的气息。“我想你了。”这是实话,小年夜离开,到晚上接到他电话时就开始想了,后来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初三到来,只是没想人生总有意外发生。
因为背对着,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在那句话后,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松弛下来,适当的坦白心语,可以成为感情的调剂品,就像除夕那晚倒数时我对他坦言爱意。
所以,我选择将心事公开。
“子扬,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并没有和同学去昆明玩,而是去了沁市。”
手上一紧,已经被他拉开,他转过身来沉沉盯着我,“然后呢?”没有一丝意外,黝黑的眸内只浮沉暗色。我心跳如雷,果然没有猜错,他早知我没有去昆明。
其实在中午他挂断电话时,就隐隐感觉到了。许子扬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尤其是我说与同学去昆明玩,没头没脑的,根本就没想好随意找的借口,若真有心想去玩,也势必会在之前跟他商量,而不是等到他找上门来时才讲出来。
所以他那句“还在昆明”的问话,嘲讽味十足,而我没有否认,彻底惹毛了他。这时候我若还不坦白从宽,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这些都是在坐车回来时想通的,人说撒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而我这第一个慌就被揭穿了,在他面前,注定是无所遁形。
接下来,就在他清撩沉冷的目光中,我将那件事从头至尾复述了一遍,讲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发觉他眸色越来越深,那代表着他火气在上涨。感觉自己就跟小学生般,做错了事,跟家长坦白,结果发觉家长越听越怒,到最后我都不敢再说下去。
“余浅,你真行啊。”许子扬上挑着眉,眼睛里却像要喷火一般,“什么时候兼职当福尔摩斯了?来,跟我说说,都查出什么了?是哪个没脑子的在算计你?”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事实我就是白走了一趟,什么都没查到。
一见我这般脸色,他又冷笑出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是陈学民在幕后操纵,你贸贸然跑过去质问会是什么后果?”
我直觉反驳:“不可能是他,他没有动机。”
☆、96没有一年之期(有船戏,不喜慎入)
“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我不是名侦探柯南,也不是福尔摩斯,没有那么慎密的思维,所有论断全凭猜测,全都是从事件的可能潜藏动机,以及陈学民的反应来判断,但如果这个事件的策划人是陈学民,那么他又如何会让真实情绪展露在我面前?
一想到我冲动行事下的诸多可能,后背发凉,冷汗冒出了额头。
微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看进那双幽暗的冷眸,他问:“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被信任?”声音很轻,几乎是抵着我的唇,而那目光,就如飘在空中断了线的风筝,失望、沉痛、受伤,多种情绪在翻飞。
我张不开这个口,事实就是在得知我与母亲的那场手术是假的时,第一直觉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因为我与他的最初就界定了某种金钱关系,又在后来定位为卖身关系,那曾经言之灼灼的一年之约是我的心病。
我恍恍惚惚不敢去向他确认,一年之期到了后,和他是终结还是继续走下去。
可能是见我一声不吭,许子扬彻底失望了,指尖一松,手撤离,转身欲走。我来不及思考,飞速拉住他衣服的后摆,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如刚才那般沉喝:“放开。”
不能放,我有种感觉,只要一放,我和他就走进绝路。只能凝着他的后脑,喏喏开口:“不要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承受他的怒气,可以迎接他的风暴,却无法接受他对我放手
眼睛酸涩发疼,这几天其实我都睡得不好,那件事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也太过惊惧,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牢牢掌控着我。闭了闭眼,眨去欲夺眶的湿润,手上更拽紧了几分,存着某种偏执,就像只要抓住他的衣摆不放,他就不会离开。
可是当他回过身,凛然的目光刮过我的脸庞,然后垂目看了看我握紧到泛白的手指,突然就探手过来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决绝。眼看着我扣住的衣片越来越少,就像握在手中的沙,不可避免地在遗漏,心也越来越绝望。
终于,我忍不住嘶吼出声:“许子扬,你要理由我给你,因为那场假手术花的是你的钱,因为你说我们是卖身关系,因为你定下一年之期,你要我如何向你开这个口?”隐忍许久的泪,终究还是滚落了,视线变得模糊,看不清他的脸。
明显感觉那掰开我手指的力道松了,我用另一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看清他此时的神色,浓眉深皱,目光幽然,无法辨读喜怒。把心一横,既然说了出来,不如一次问清楚,昂着头看他,“一年之期已经过了大半,到时候是不是期满就对我提出分手?”
豁出去了,什么不敢问的也就都问出来了,而等待答案却又揪心的煎熬。
他却仍像刚才一样一言不发沉默着,看向我的深眸中,凝着一丝阴鹜,眸色深谙,似若有所思考虑这个问题,又似隐隐灼灼有着偏离的怒气。
突然,他高大壮硕的身子连着他霸道的气息迫近,我已经被他双臂紧箍锁进了怀里,头顶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余浅,你想得美,没有一年之期,我不会放了你的。”
断线的风筝找到了归依,悬在高空的飞机平安降落,绷紧的心弦松了,他说,没有一年之期,他不会放开我。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吗?我贪婪地深吸他身上醉人的气息,即使他的手箍紧得我有些发疼,也依然希望他再紧一些,再紧一些
温热软腻的触感在我额上重重厮磨而过,随即扑面而来强烈的气息,唇被攫住,如狂风卷袭,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顶开了我的唇瓣,舌探入其内。这几乎不能算吻,就像是要吸尽我唇内的所有,我的舌尖疼得发麻,气息越来越紊乱。
耳畔传来“哗啦”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下一秒我就被他粗鲁地推到下去,等后背触及坚硬时,才发现身后是宽敞的书桌。桌子很硬,即使我只脱去外套,穿着毛衣,依然可觉一片冰凉,且硌得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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