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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黄哲翻着安影递交的文书,“嗯?重新整理旧年案卷?”
“是的,苏大人。我最近翻看一些案卷,现一些问题。目前所有案卷都是按时间放置,这样案卷查找就比较困难。案卷的内容也比较简单,通常只有官府写的文书,一般的物证大都和案卷脱离散落。如果多年后翻案,这些案卷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还有就是要考虑到某些特殊案件的标记问题。”
“我觉得要把案件的时间、地点、关键词都列出来,重新做目录。这样对我们以后新案件的思路也是有所帮助。”
“整理旧档可是个大活,而且吃力不讨好。”苏黄哲手指敲了敲桌面,“再说,案卷整理修缮这事,听上去合理,但实际上到刑部这里翻多年前旧案的情况,少之又少。”
“我不能为了么少的翻案情况,而投入大量的人力精力去做旧档修补。”
安影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苏大人其实考虑得很周全。
苏黄哲指了指她另一张列了案卷所需内容清单,“以后你们甲组的案子可以试着这么做一做。至于旧案的档案重新整理和目录制作,这个暂且搁置。”
安影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能否提看以前的大案重案?毕竟大案重案的案卷通常会比一般的案卷更详细一些。”
苏黄哲点点头,签了公务条,说道:“你这么好学倒是好。一般来说大案重案的案卷档案都是由刑部郎中亲自制作,你若有兴趣也可以找郭大人探讨探讨。他这方面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对了,你后头有去国子监听课?”
安影恭恭敬敬地接过条子,道:“回大人,托郭大人的面子,我在国子监已经听了一段时间课。现在在学《左传》。”
“嗯,不错。以前总听那些人上说我们刑部没文化。虽说我们平时审案子的确不用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但也不能被人落了口舌。你看,像书院这种案子,还是需要一定的文化素养。”
“你年纪还小,多读书,总是有好处的。”苏黄哲瞧了瞧安影的字,点点头道:“看得出来,字上面也下功夫了。不是我说,你以前的字实在不入眼。也难为我们刑部实在对字要求不高,不然就你那几个字,礼部的门都摸不到。”
“那是,那是。我后头每夜在家都有练字。以前在湖州看茶铺,写字的地方实在不多。”安影摸了摸汗,七月的京城好热啊,我这个倒霉的打工人还得变着花儿给自己找活干。人就是不能太好奇,容易命短。
安影拿着条子从苏黄哲那里出来,正准备去找王主簿调档,被匆匆进来的郭大人拦住了。
“安司直,你先别走。”郭大人面色严峻,后头跟着的小易拿了一大卷文书,“京城府衙转过来一个案子,你过来和我一起去苏大人那里。”
安影只能把条子往怀里一塞,跟着郭大人一起又进了苏大人房里。
“礼部侍郎程琦半月前突然暴毙。”郭熙摊开案卷,说道:“程琦家人到京城府衙报了案。程琦正当壮年,无辜暴毙,肯定有隐情。老戴亲自上门调查,现程琦的书房被乱,似乎有人在找东西。正查着呢,你也知道,老戴没什么人手,程琦府上人又多........”
“他什么也没查出来?”苏黄哲了然的一笑。戴昶以前在刑部的时候,就不擅长刑狱之事,但人际关系处得极好,以前在陈东手下做账籍审核也相当不错,不然也不会在贡茶案后这么快找到机会调到了京城府衙。
“这不没来得及么。”郭熙想起昨夜老戴请吃的饭菜和送的礼盒,干笑了几声。
“仵作查验了?暴毙?中毒?”苏黄哲两只手指夹起一张纸片,就这么寥寥几个字,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你继续。”
“哎,这不前几日齐国公去世。”郭熙又拿出一卷文书。
“齐国公不是病逝的么?”后头跟进来的云攀说道:“我还去了齐国公府上吊唁。怎么,还是凶杀案?没听说啊。齐国公也病了有段时间了吧?”
郭熙道:“原本齐国公府上报的是病逝,确实他也病了许久了。可前日齐国公的书房被人现翻乱了,齐国公府上家眷觉着不对劲,匆匆去京城府尹报案。”
“老戴一看,齐国公严子阳和礼部侍郎程琦可是相识已久,二人来往甚多,算是好友,都是被翻动了书房,感觉是在查找什么机密。这二人身份又高,怕是耽搁了机要大事,就匆匆送来刑部。”
苏黄哲看了看京城府衙做的案卷,想到刚刚安影提的意见,觉得案卷细化这个方案倒是应该在地方府衙先推行。
“行吧,老郭,昨夜五丈楼的席面吃了多少?老戴看来下了血本了。”
“哎,苏大人你怎么知道?哎呀,我们就是叙叙旧,叙叙旧。这不老戴最近也不大顺利,老朋友就喝了点酒。”一下子被戳破的郭熙干笑地摆摆手。
“老郭,这你就不地道了。好歹你也把我带上,我们不也老朋友么?怎么他嫌我这八品的评事,不能接案子呢。”云攀一旁阴阳怪气道。
“哪里,哪里。下次叫,下次一定。你云大公子愿意光临,我们求都求不来呢。”郭熙可受不住云攀的阴阳怪气,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来,不过也是,最近实在是太热。
“好了,不为难你了。这案子你让老戴公函过来。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若真是被人所杀,而且还有涉及相关机密,刑部肯定是要接手。”
云攀皱眉:“这案子棘手。两家家大业大,光亲戚朋友、同僚同事、仆妇、杂役起码二三百人。最近刑部的人手又都被陈东大人抽调走了。你看?”
苏黄哲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陈东那里的案子是圣上亲督,耽搁不得。这样吧,我先从老戴那里借些人手,毕竟他转过来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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