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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光瞬时苍白了脸色。
揉揉脸,我拭去面颊未干泪痕,笑着问,“杨延光,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假若,我与叶静芸身份互换——走投无路的你,是愿意潜入怀王府,找到‘伺奉’怀王五天五夜的叶静芸对质;还是愿意来【渭水泱泱】,寻求我的帮助?”
“你当然不会来【渭水泱泱】。”不待他回答,我兀自开了口。没心没肺叹笑的同时,亦纵容泪水模糊视线、模糊那张好看面容,“二哥,我对于你而言,是童年时期无忧无虑的甜美回忆。可惜,回忆对于现实生活,无任何帮助……叶静芸,她才是你波折人生的沉实向往、是你幸福人生的具体表象。”
“不是,不是……”杨延光倏然伸出手,急切地揽我入怀,沉稳的男性气息即刻包裹了浑身冰冷的我,“姝儿,我喜欢你,真心喜欢你。”
“姝儿,已经死了。许多年前,她就死在了二哥的记忆里,不会长大不会变老……”推了推杨延光,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仰起脸直视他的眼睛,我云淡风轻道轻笑着,任由最后一滴眼泪悄然滚落,“傻二哥,你还能记起被欺负的很惨很惨、满头泥巴苇草的女童模样么?”
“我……”迟疑,明显中气不足。然而下一瞬,杨延光紧紧抱住我,彷佛害怕我会凭空消失,他嘶哑了嗓音答非所问道,“姝儿,这段日子里,我与叶静芸并没有……相信我,真的没有。少不经事时,曾经迷恋过她的身体,但这段时日真的没有。我心底,始终在挂念你。”
“我信。”颔首,我继而摇摇头,一字一顿道,“二哥,忘记我罢。忘记过去,从今天起,你全心全意善待她。”
“不,不好。”固执的拒绝,杨延光俯身吻住了我的唇,细细的、轻轻的、坚定的触碰着我、摩挲着我,“姝儿,我们忘记不愉快的过去,重新来过。”
“从未开始,何谈重新来过?”侧过脸,避开他的求欢示爱,我淡漠拒绝,“二哥,我不可能与叶静芸分享你。”
“今夜无叶静芸,更无其他外人,只有我和你。”恢复了坦然镇定,杨延光薄唇勾弯出一抹温暖浅笑,而灵活修长的大手蓦地下滑,探入我衣襟内,悄然握住一方柔软。他醇厚嗓音里流露出诸多怜惜、疼爱、以及不言自喻的□索求,“姝儿,我只想彻彻底底拥有你。而你,也试着敞开心扉……”
真挚告白,被一颗不期而至、凑巧袭中杨延光后脑的石子打断。
“年轻人,纵欲易伤肾。”
幽幽长叹,自房梁内侧传来。不愠不恼,还带有浓浓戏谑,“泼徒,你又忘了自在门第一条师规?若无师父同意,不娶亲、不嫁人、不失身。”
作者有话要说:俺说到做到了哈~~
提高字数、提前更新时间o(n_n)o~
隐藏的真相(上)
诸葛笑笑生?!
一道白色人影,倏然从房梁晃下,并快速窜至床榻边。而紧抵在身上的沉实力量,登时轻减。性致勃勃想要对我一诉衷情的杨延光,如风中凌乱的野草,即刻弹出十米开外、牢牢僵在墙头,成为一颗无辜的白米粒o(╯□╰)o
上述过程,仅仅发生在两秒之内。
瞠目结舌地,我竦得几乎下巴掉地,“师、师父?”
“良心被狗吃了的泼徒……”叹息,颇为不悦。眨眼须臾,诸葛笑笑生以泰山压顶之势熊抱了我,边摇边晃。而颤巍巍的声线,稍显苍老之余亦带有几分哀怨,“只比木桩高一截的月饼娃,就急着成亲生子了?”
“别、别晃==#”头晕眼花,差点没被搂断肋骨,我瞪视脾性难捉摸的诸葛神偷,呼吸不畅道,“师父…… 两个月前,徒儿书信邀请你于杨府一聚,你不是宣称要事在身、须离京远行么?啥时候回城?还溜进皇宫藏在房梁顶?”
并不急着回答,诸葛神偷朝我脑门就是一巴掌,歪歪唧唧,“为师今夜才回城。本想前往将军府,向你讨杯驱寒茶……殊不知,你竟违背师规自作主张嫁人?吃了闭门羹不说,相貌中庸脾性凶悍的菊婶,差点把为师当成入府行凶的采花贼……还好为师躲得快,不然被她那一锅脏兮兮刷碗水弄污了衣衫。”
采花贼?瞧凭你又枯又皱的干扁模样,僵尸复活还差不多。
力撑满头庐山瀑布汗,我蛋腚提醒道,“师父,您老是饥肠辘辘,趁夜深人静溜进将军府厨房,偷拿几个肉馒头吃罢?”别拿菊婶不当回事,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她的警觉性早已神乎其神。
“不偷吃肉馒头,岂有力气翻墙救人?”咳嗽两嗓子,诸葛笑笑生也不理会墙壁上的无辜‘白米粒’,更不顾忌此刻正身处皇宫禁苑,猝然从软榻上捞起我,并大喇喇扛在肩头,“笨徒,随为师走人……再不回山,新婚已过的你,即将寡运临门。”
倒挂金钩状耷拉在诸葛笑笑生右肩,热血上头的我,诧愕问,“寡运临门?!”
“迟钝。”处乱不惊瞥我一眼,神偷师父漠不关心道,“皇帝老爷命数已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未能生育皇嗣的寡妇,都得殉葬。”
肩扛我,如风拂细柳般,他动作速疾且轻巧地闪至矮窗。
“等等!”蹙迫阻止,源自于杨延光。双手遮捂下腹,他的额头竟蒙了一层薄薄冷汗,深深吁了口气,他才艰难启唇,“敢问老者,你为何断言皇帝大限已至、活不过今晚?”
逾墙而逃的脚步,突然踟蹰。诸葛老儿笑眯眯回头,慢悠悠道出十字,“巫蛊。金蚕蛊毒,始于楚巫。”
巫蛊?我硬生生倒抽气。
“受此蛊毒者,倘若体内脉气由顺转逆,不出三个时辰,必七窍流血而亡。只因‘蛊毒’二字毫无美感,所以它的创用者、苗疆女赛金花又将【金蚕蛊】称之为——”阴冷苍老的嗓音,掺杂了一抹诡异莫测的恐怖沉鸷、一抹若有若无的调侃,“房中术。”
房中术?!
异口同声的惊呼,出自光少与我。他是质疑,我是窘迫。
“巫蛊分两种:下等蛊毒,如偶人厌胜,以鬼力乱神之说画符诅咒;上等蛊毒,如金蚕蛊,将金蚕施入受蛊者体内,杀人于无形。”顿了顿,诸葛老头的神情忽然变得凛然,“受金蚕蛊毒,死者除了七窍流血并无任何外伤,他们生前或感胸痛、或觉腹肿、总之病症表相怪异。依为师推断,先仁怀太子,命丧于此种蛊毒。”
心有灵犀地,我与杨延光四目相对,错愕。
“真如老者所言……”不太敢相信诸葛笑笑生的解释,杨延光再问,“圣上吐血不止,也因蛊毒发作?”
“错。”言简意赅道,诸葛师父睨我一眼,笑得有些不正经,“行房期间,男儿郎血气上涌、情潮澎湃,若误服软骨散,反将导致脉气逆行——金蚕蠢蠢欲动,自然加速毒性发作,令皇帝吐血不已。”
啊噗一口口水!敢情房中术,竟是房终术==|||心怀鄙视,但我仍努力直起脖子仰起脸,疑惑问,“若无软骨散,结局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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