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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了朝,他刚回福宁殿,外头的公公拉长了音调字正腔圆道:“太后驾到!”
话音稍落,太后雍容华贵,一袭曳地长裙被宫女太监簇拥着,缓缓行到人前。
相拯心知她来者不善,定是群臣没能达成目的,故而她亲自出马。
人已近前,不等相拯开口便端庄坐下,相拯只能微笑道:“不知母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矜傲瞧他一眼,也不委婉,“哀家听闻今日群臣上奏选妃之事,陛下驳了回去?”
虽是问,却是质问。
相拯面不改色,“确有此事。”
太后丢出一句客套话:“却是为何?”
相拯将殿上所言别无二致说与太后,最后道:“朕确乎无心后宫之事,现如今天下太平才是朕头等愿景。”
岂料太后闻言一笑,拿出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应对之词反驳:
“陛下此言差矣。百姓的太平无非风调雨顺战事不兴,陛下却言欲平定南国、渠康两国。近年这两国岁岁进贡,此时兴起刀兵,无理无据,百姓如何看待陛下。他们怎会明白你一番苦心?”
相拯没想到她连这等空子都钻得进去,只能再加个说辞。
“朕执政时日尚浅,此时选妃,百姓亦会对朕的做法曲解。”
“非也。”太后放下茶盏,“百姓所惶恐,国无君,朝不兴,时运不济。如今你登得大位,百姓心安,后宫迟迟无人,不能衍得皇嗣,百姓岂会不暗自揣测,民心浮动?”
相拯无言,唇舌这方面他自是不如久居深宫的太后机敏,却也就是这几个呼吸的时候,太后便暗地冷笑后起身道:
“哀家知你心思,但建功立业不在一时,如今紧迫的反而是选妃之事。”
相拯被她这番“理解”的说辞卡住,又见太后叹了口气:
“也倒是哀家的过失,自古以来这选妃之事都是后宫主事之人操持,如今倒还要众大臣提醒了。”
像是大局将定,相拯忙起身欲拒绝,不敌太后口快。
“陛下安心为政,选妃一事哀家自会安排。”
“母后!朕已言明不愿,母后何必强朕所难?”相拯急道。
太后冷冷一笑:“若是陛下被天下人所非议,岂非是哀家的过错?哀家断不愿看到此事生,不必再说了。”
话毕,太后拂袖便走,相拯留人不住,也无可奈何。
更兼太后动作迅,不出半日,宫中就传出来选妃之事。
这事儿算是就这样被敲定了,给相拯气得在宫中咬牙切齿自是不必提。
下了早朝,谢灼欣喜非常,快走几步追上沈趁道:“浸影!是不是你昨日去陛下给我讨来的好差事?”
亏他还知道小声细气,沈趁心中好笑,“不是。”
她放慢脚步道:“是他看你现在的职位太忙,怕你没时间陪琮小姐,培养感情,所以才给你一个清闲差。”
“真的啊!陛下待我甚好!”谢灼面露喜色,转而才注意到什么“陪琮小姐”“培养感情”这类的字眼,霎时变得害羞别扭起来。
“你这人说话怎么,反正是不像个大姑娘一般,一点儿也不含蓄,大喇喇的!”
“呦呵?”沈趁惊讶,“谢重言那谢重言,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含蓄啊,这会儿倒嫌弃我了?”
谢灼嘿嘿一笑:“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沈趁“切”一声,而后想到琮舞,复又问他,“你和琮小姐到什么程度了?”
“啊?!”谢灼惊叫,而后迅看看四周,皱着眉问她:“你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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