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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姨猛地从台阶上坐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玉树?”
她并非不记得玉树的面容,可是这个女子的形貌,与她记忆中玉树的相貌,仿佛有一点区别,又仿佛没有太大不同。
玉树白生生的面上,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望去便是两汪深潭,止不住地将人吸进去。
青姨放下心,这等媚态,唯有玉树才能做得浑然天成。
她急急上前拉住玉树的手,“你这段时日去了哪里?我们怎么也找不见你。”
玉树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也变得冰冰凉,她轻轻将手掌抽离,“我被人毁了容,脸上几乎烧烂。”
“是谁?”青姨连忙问道,一壁不住打量:原来传言说的是真的,那么玉树如今是怎么回事,莫非带了人-皮面具?
她听说过有这么一种人-皮面具。
青姨想着,一双手不自觉地往玉树脸上摸去,想试试能否将那张面皮撕下来。
玉树打落她的手,嗔道:“青姨您做什么呢,我这张脸是真的,已经被人治好了。”
治好了?
烧成那样的脸,难道还治得好?
青姨懵懵懂懂地看着她,莫非传言有所夸大,玉树受的伤其实不算太重?可就算这样也该留下痕迹呀。
然而此时玉树那张光洁的面容上,却是半点烧灼毁伤的迹象也瞧不出。
青姨实在猜想不透。
玉树嗔道:“妈妈也别多想了,我当日受伤虽重,所幸遇上一位异人,蒙她不弃收留住下,如今旧伤痊愈,我也就回来了。”
谁人有这样本领?这样的重创都能复原无损,大约妙手回春也不在话下?
青姨忆起自己日渐衰老的面容,急急问道:“那异人是谁?住什么地方?”
玉树抿嘴一笑,“妈妈莫急,改日我再同您细说,您先让雀儿为我梳妆,送我去曹知州府上罢。”
青姨怔怔道,“曹知州?可他已经请了偎红轩的琼枝……”
玉树面上倏然一冷,“那就更要去了。”
有恩当偿,有恶当报。赵寻宁救了她,这份恩情她不会忘却,可那害她的人,她也绝不会让对方如此逍遥。
热闹
玉树再来到西街的药铺时,已经重回昔日的容光,且风韵更胜从前。
赵寻宁看着她脸上志得意满的微笑,悠闲地抿了一口茶,“还满意这张脸么?”
玉树姿态妩媚,抚上自己粉嫩的腮颊,脆生生说道:“赵姑娘妙手奇技,实在令人佩服。”
这是自然,赵寻宁自信不会失手。她在为玉树修整容貌时,并未一意追求完美,而是有意保留她原本的特色。从秦郎绘的那副画像上,她注意到玉树鼻头稍钝,眼角内疵,发际线也不够齐整,但这又如何,钝鼻头使人显得温厚——这在风月场所尤其显得可贵,几缕碎发拨起,更有一种天真的性感。
她刻意还原这些特质,只在细处加以修正,诸如加深面部轮廓,流畅下颚曲线等。如此,得出的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她虽然干着整容这一行当,其实相当厌倦千篇一律的面孔。好在,她的想法看来是很成功的。
赵寻宁问道:“我听说琼枝因酒后失仪,得罪了曹知州?”
玉树仍旧笑着,眸中却毫无笑意,反而冷若春冰,“她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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