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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寻宁冷淡地说道:“我只知医者父母心,来者亦是客。玉树姑娘容颜有损,特意求我施以援手,我竟不知这有什么好指摘的。还是表哥觉得,天下人有三六九等,出身低便活该受苦么?”
归来
顾明勇低声恼道:“我不管你怎么想,这可是顾家的铺子,你自己声名扫地不打紧,可别带累了顾家。我父母亲什么性子你很清楚,惹恼了他们,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在他看来,这自然是委婉的劝告,并无恶意。赵寻宁若是个聪明的,就该仔细听进去。
可赵寻宁此人偏偏吃软不吃硬。
赵寻宁怒极反笑,轻轻敲着桌案道:“表哥错了,这不是顾家的铺子,而是我赵家的产业。在这里谁说了算,自然得由姓赵的做主。”
顾明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竟分不清她是太过狂妄还是愚蠢,“你疯了,谁管你这是谁家的产业?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千里迢迢跑来投奔,谁会相信你的话?你还想与顾家打官司不成?”
“有何不可?”赵寻宁毫不犹豫地直视他,“还不止这间药铺,凡是属于我赵家的东西,我统统都会拿到手。”
这女孩子神情坚决,说出的话柔中带刚——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筹之烂熟的。
真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他低估了对方的心性,却高估了对方的智商,顾明勇嗤笑道:“顾家在登州立足多年,岂是你一个外来客轻易对抗?莫说曹知州根本不会见你,你就是想递状纸,怕连个可靠的保山都找不到呢!”
“我来做这个保山,如何?”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有英国公府的名头在,曹知州总得给几分薄面,顾兄觉得呢?”
又是那公孙鲤。
怎么走哪都少不了他。
顾明勇心中一凛,却也知道自己家世既无法对抗,动武也不是对手,遂作出冷淡的神色,“世子愿意帮这个忙,那自然是很好,可惜我们家的事,外人最好不便插手。”
公孙鲤轻轻笑道:“赵姑娘,你介意我多管闲事吗?”
“不介意。”赵寻宁很爽快地回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必定是串通好了。
顾明勇心中气结,拂袖而出,“表妹你既拿定主意,为兄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为兄还得劝诫你一句,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外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当心他们另有所图。”
这分明暗指公孙鲤。
赵寻宁轻轻说道,“顾家也同样如此啊。”
顾明勇脸上勃然变色,终究愤然走出。
公孙鲤这才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认真说道:“你要不想他再来,只需知会我一声,我替你将他赶出去。”
赵寻宁轻轻摇头,“算了,他也并非恶意。”
她为人做事一向分得很清,旁人若非刻意得罪了她,她也懒得揪着不放。顾明勇虽说话难听,她不听就是了,实在不愿为此计较。
赵寻宁眼中有些微怅惘,顾家,白担了一个亲戚名分,其实不过如此。这世道虽难,总还有些许情分可以依存,靠着这一点微弱的温暖,似乎再难也能熬过来。
可她意识所依附的这个女孩子,却连这点仅有的情分也得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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