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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俊离开,梁、祝二人同时送了一口气。梁山伯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山长不必担心,周子矫与王蓝田关系向来要好,说不定是想等王蓝田一起回来。”
“有些事,倒也不尽然。”山长拧眉,幽幽叹了一口气,敛袖提笔,“我先给汝南周家书信一封吧。”
说着,又看向梁、祝二人:“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梁山伯上前作一揖:“山长,学生有一事相求。”
山长:“你且说来听听?”
“今日上山之时,我们在山道上发现了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学生自作主张把人带回来了。”梁山伯垂手一鞠,“学生想请山长允许他暂在药堂休养,等身子好了之后,再遣送下山。”
“这……”
山长有些犹疑,且不说书院不是慈善院,就说人若有个意外死在书院当如何?
祝英台看出山长的隐忧,主动开口:“山长,能否先让王兰姑娘替他看看。若是有救,还请山长允他留下,若是……”
“若是将死之人,回天乏术,便把人送回山道任其自生自灭吗?”山长眉头皱着,有些生气道。
祝英台忙忙解释:“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山长摆手,“把人送去药堂
,让兰儿看看吧。”
·
南苑药堂。
“你们这是什么打扮?”梁山伯看着擦身而过的几人皆用白布蒙住了口鼻,觉得有些奇怪便拦下一人问道。
“梁公子,祝公子。”那人朝他们行了一礼,“有两人被老鼠咬了,高热不退。兰姑娘说被鼠咬伤的人染上恶核之病的可能性极大。此病类似瘟|疫,会传染,接触时一定要护住口鼻。”
祝英台一愣:“是张朝和卢文?”
那人点头,随即拿出两个崭新的裁剪好的白布,递给二人:“这不,兰姑娘吩咐,凡是与他们接触的,都要到药堂集合,把脉看诊。我正要去通知。”
“怎,怎么会这样?”祝英台叩住梁山伯的衣角,担忧道,“确诊了吗?”
“还没有。”那人摇头,“但兰姑娘说,不可心存侥幸,须得作最坏打算。对了,梁公子你送来的那孩子在偏殿,情况好像不妙,兰姑娘给他施针后,吐了小半盆的黑血。”
闻言,梁、祝二人匆匆结束对话,赶至偏殿,正撞见王兰从殿内出来,遂上前询问情况:“兰姑娘,他怎么样了?”
王兰并未回答,而是目光在两人之间兜转一圈,小声问:“你们在哪捡到这孩子的?”
“半山腰。”梁山伯回忆了下,“车行至半山腰,马突然嘶鸣不前,我和英台下车查看情况,就发现山道上躺了个人。”
“这人不能留在书院。”王兰神色有些凝重,“趁着书院
学子没人见过他,快送出去。”
梁山伯不解:“兰姑娘,这是为何?”
王兰眼神一闪,抿了抿唇说:“今年朝廷下派的贤良方正考评官要来了。若还想在品状上有所得,今晚就将人送走。”
“品状与他有什么关系?”祝英台也觉奇怪,出声追问。
王兰知道这二人的性子,只得告知实情。她扫了眼周围,招手让他们靠近,压低声音解释道:“他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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