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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抱著她的頭用力地吻了過去,臉貼著臉,舌頭激烈地擠壓著、纏繞著,一面親吻,一面胡言亂語,她完全聽不清,因為水拍打著她的耳朵。她掙扎,用力地咬著他的唇,卻又徒勞無益,他根本不放過她,張開五指,揉搓著她的腰際,上上下下地吻她,咬她的耳根,她的頭傾斜到無法動彈……不知為何,心中酸楚,眼中滿是淚水。
他不是賀蘭觿,不是祭司大人。
在修魚堡的刑室中,他被她折磨,被她抽打,推入鼠洞之前問他有什麼遺言,他說:「I1oveyou。」
I1oveyou。
皮皮被一種奇怪的情緒糾結著,他曾經粗暴地對待過她,恨她,挖苦她,折磨她,考驗她……但這一路上,他也背過她、救過她、重病癱瘓時不曾拋棄她、甚至為她殺掉了千蕊。
他可以不必這麼做。
在那麼多的恨與騙中,一定還有一種別的感情。
I1oveyou。
夜光犀必須一直留在水中,皮皮把它從頸間解下交給東靈。他用一根長繩系住,一頭留在水中,一頭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兩人一身透濕地爬上船,皮皮凍得牙齒格格直響。船上有個防水袋,東靈掏出一套乾燥的衣服讓她換上,又拿出兩件救生衣,兩人各自穿上。
這是艘簡易的木船,除了一個烏篷、一雙船漿、一根纜繩,別無所有。
「船哪來的?」
「搶的。」
皮皮腦海中掠過那些臉上有七個腮孔的漁民:「鰻族?」
「對。」
「青桑她們會追過來嗎?」
「會。」
「明知我手裡有照石也會?」
「會。——出了海才安全。」
「趕緊划船。」
皮皮坐進篷中,沉默地看著他操起了雙漿。
☆、第77章
天已經完全黑了。
河道很寬,兩面是一片沼澤,沼澤的盡頭是森林。
小船從流光湖的水道劃出,進入一條大河。大河源自蓄龍圃西部的崇山峻岭,地勢崎嶇、落差起伏、水深流急,路過流光湖後方進入平坦開闊的下游,曼延約四十公里匯入東海。
她很奇怪湖面會這麼安靜。皓月當空,星河如瀑,天地間只有漿聲和水聲。
月光照在東靈□□的雙臂上,沾了水的背心是透明的,緊緊地綁著他的身體。他一言不發,專心划船,漿聲有規律地拍打著水面,掠起一排排水滴。看得出他絲毫沒有鬆懈,呼吸勻稱,爭分奪秒,胸肌有節奏地開合著,仿佛在參加世界盃划船決賽。
運氣不錯。水是順流、風是順風——小船加地向大海駛去。
東靈的漿忽然停住,他喝道:「臥倒!」
說罷將皮皮一撲,躲進篷中,趴到船底。
只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空中箭如雨下,眨眼間整隻船已被紮成了一個刺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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