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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男孩在向男人过渡的时期,都有一个秘密基地,他们对片领地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是不可被人侵犯的,不能被外人现的。
这个地方可能是他们幼年藏在哪个树坑下的弹弓,玻璃球;哪个埋过蜻蜓,蝴蝶的草丛;可能是上学书包里藏过漫画书,漂亮封面女郎的夹层;也可能是哪个上了黄铜旧锁,藏着游戏机和香烟的抽屉。
后来,时代在展,社会在进步,这个绝密领域伴随着高科技的出现开始变为电脑里的硬盘,手机里的储存卡;再渐渐演变为独属于自己的车,房。
总之,这个地方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用来满足自己绝对的精神自由。
这个隐藏在万福路上,灰秃秃破败待拆的小院子,就是胡唯的精神领地。
看他对这里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常来这里。
但胡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儿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
二丫死死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背,手搂住他的腰,一声近乎恳求地“别走”
这声别走,带着诚挚恳求,带着婉转媚骨,呜咽着叫碎了人心
像一个垂髫小儿误闯战争城池,她仰着头,站在雄浑高大的城门前扳弄着那把锁,对里面的战争何等惨烈,河山又是何等辽阔浑然不知。
她只想闯进去看一看,满足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城门不开,她想尽办法,对着城墙上的士兵掐腰稚嫩示威“喂”
士兵神情如钢铁坚毅,对她的呼唤视而不见。
垂髫小儿难过万分,在这城门前绕来绕去,这里摸摸,那里抠抠,她灵机一动,学着童话故事里的样子,摘下路边野花,作为献礼,将手拢在嘴边,对着那把锁轻轻说。
“你开门呀。”
这一句话,软了城中将军的心。
那把锁应声而开,门缝里,是千里万里的壮烈,黄沙漫天,军旗呐喊,远处是层叠青山;这一切,偏偏在这一刻,向这个持花的天真小儿泄露了威严河山的一道妩媚风光。
自此,本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的边疆土,也为她生生留了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温柔心。
二丫已经在这儿蹲了胡唯好几天了。
自那天从医院探望杜希后,二丫就存了想找胡唯的想法,杜希脸色苍白的躺在那,一言不,嘴上说着挺好,可二丫明白,他是在为胡唯伤心。
整个杜家,都为了他俩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愁之中。
可他白天在上班,单位在哪里她又不知道,下了班他就守在医院,医院那么多的人,又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眼见着离胡唯要走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可急坏了二丫。
她想,他走之前,总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吧。她开车去杜希家楼下堵他,人还没下车,就见他拿着行囊从楼道里出来。
鬼使神差地,二丫就一路跟他到了这。
夜黑风高地晚上,她跟着胡唯轻手轻脚地在这片老城区里绕啊,转啊,她躲在巷口看他进了一个院子,钻进一个屋子,然后屋里的灯亮了。
灯映出胡唯脱衣服的影子。
当时二丫惊心动魄地想这这这这这,这是金屋藏娇啊
可,藏娇,怎的把人藏在这么破的地方。
二丫躲在院子门口,揪心往那屋里望,想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胡唯出来了,衣裤整齐地穿在身上,没见什么异样,然后锁上门。
还要把人锁起来
二丫汗毛都竖起来了,把自己想找胡唯说话的事儿也忘了,吓得撒丫子就跑,那一夜都没睡着觉。
她痛苦地想,小胡哥那么端端正正一个人,怎么能是个喜欢把人锁起来的变态。
二丫挣扎啊,害怕啊,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白天又偷偷摸摸去了一趟。
这回,白天的小院多了些人来人往,自行车在巷子里滴铃铃地过,老人搬着一把椅子在外头晒太阳,全都是过日子的烟火气。
她找到那间屋,踮起脚往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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