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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小河边,镇民们摩肩擦踵,都翘首以盼着。
有几个等不及的小男孩,聚伙玩着摔炮和窜天猴,直吓得旁边的小女孩们捂着耳朵躲开,他们倒挤眉弄眼,笑得更加开怀。
林掌柜携着他的小学徒,只有两个人,却准备了好多管的烟火,着实辛苦。但一年就这么一次,他能有这么好心免费表演,也算是一种宣传。
鹿鸣涧足下一点,就上了桥亭顶上。这里既无视线阻碍,又不用与人群拥挤,乃绝佳的观景地点。
余下众少年急道:“陆哥你怎得这般不仗义,拉兄弟们一把啊!”
鹿鸣涧坐在亭顶,俯视他们笑道:“平时让你们好生练习轻身功夫,个个不用功,如今知道后悔了吧?我是不拉,你们有本事的就自己上来。”
众人骂骂咧咧道“轻身才学了一个月”云云,只有申鹏仗着身高跳起来,一把捉住了鹿鸣涧垂在亭外的小腿。
鹿鸣涧吃了一惊,却也不忍就此将其踹飞。这地方下面可是水流,掉下去狼狈不说,冬日的水流是冰冷刺骨的。她只好捏着鼻子将他拉了上来,更惹得桥下众小弟们怨声载道。
申鹏朝他们扬眉吐气道:“有本事你们也拉他脚啊!”
众人更加鄙视:“陆哥吃了你的亏,腿都收回去了好不好!”
鹿鸣涧笑得前仰后合。
随着“咻咻”的声响,烟火升天。
鹿鸣涧惬意坐着,仰首观天。
夜放花树,星落如雨,熠熠生辉。绿的、银的、红的、黄的,光团锦簇,直映得天色亮彻,衬得冷月无光。
欢喜的人们笑语纷纷,与烟花爆竹的霹雳掺在一起,嘈杂已极。
而鹿鸣涧没说话,在心里默默许着愿。
稀奇的是,申鹏这么聒噪的烦人精,居然也没在旁边讲些煞风景的浑话,只安静坐在她旁边,痴痴望着这火树银花不夜天。
然好景易逝,烟火还没放完,天上就飘起散雪。林掌柜宣布烟火戏提前结束,众人虽意犹未尽,却也勉强不得。
她直起脖子,却发现申鹏的手不知何时,居然放入了自己斗篷帽子下面,贴在自己背上,而她根本没发现。
鹿鸣涧顿时背脊一激灵,自我检讨,这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要非是申鹏而是仇家,这时不已经要了自己的命?但转念一想,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吧。
();() 鹿鸣涧半是羞恼,半是愠怒道:“你手往哪搁!”
申鹏蛮不在意道:“你这儿贼暖和,我暖暖手啊。干啥,都是兄弟,这也不让?”
鹿鸣涧被噎住,好像男孩子间平时勾肩搭背是没啥。但这时发作不了更气,只有红着脸鼓着嘴瞪视申鹏。
申鹏无语道:“阿剑你也太像女孩子了。我有时候真怀疑,恨不得扒了你裤子看看,是不是没有小戢戢。”
鹿鸣涧:“……滚你妈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一脚便将他踹下了亭顶。可惜这小子最近锻炼得挺刻苦,这一下子居然没什么事。即使事发突然,申鹏也来得及做了个保护动作,只在地上滚了下,就麻利爬了起来,朝着犹在桥亭顶上的鹿鸣涧竖中指。
鹿鸣涧冷笑:“扒老子裤子?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
鹿鸣涧回到住处,跳进院中,却发现章敛竟然只是把门虚掩,根本没落锁。
她心里一暖,知是师父故意给自己留门。这虽是没什么用的贴心,但就是让她感到熨帖,有强烈的“家”的感觉。
轻手轻脚进了章敛的屋子,见他靠着窗边睡着了,只有叹气。她关上窗子,给暖炉添了柴火,帮章敛盖上了两层厚被。
她知道他这个姿势不好,却也没有搬他去床上。因为师父觉浅,怕是这点动静给他弄醒了,今夜就再也睡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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