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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去机场的路上堵车,耽搁了好些时间,好不容易到机场后又碰上跑道故障检修,延误起飞,因为延误导致航线需要变动……
6承彦在贵宾休息室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喝了好几杯咖啡,抽空看完了积压的文件和报表,终于得到可以登机的通知。
走到登机口时,他还有片刻的迟疑。
他想过这一切意外会不会是命运的预兆,乔泽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最后一刻突然出现,叫住他、挽留他?
怎么可能呢?
他根本没有告诉乔泽自己的离开,段景曜也绝无可能为他说话,等乔泽现他不见时,他大概早已回到国内。
也可能乔泽压根不会现他走了,或者现了也不会在意。
6承彦想着,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迈开长腿,走进登机口。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6承彦!”
他闻声回头,只见乔泽气喘吁吁,一路小跑向他奔来,大概是跑得急了,连鼻尖和额头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段景曜说,你要回去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乔泽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地问他,又拍着胸口,庆幸地说:“还好,还好我赶上啦!”
6承彦沉默着,看见青年白皙秀气的脸上露出纯粹而喜悦的笑,眉眼弯弯,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我想我应该来送你的……6承彦,再见。”
“是真的要再见的意思。”
乔泽补充道。
命运是无数美妙或不美妙的巧合,仿佛是上帝在打桌球,一个小球碰上另一个,另一个又撞向下一个,所有可能与不可能依次生,最终黑球落入袋中。
6承彦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乔泽拥入怀中。
他捧起乔泽的脸,低头急切地吻上对方的唇瓣,因为动作太着急而没有控制好力道,像是第一次和恋人接吻的毛头小子,差点磕碰到牙齿,连嘴唇都亲得麻。
乔泽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颤动,双唇微张,默许了这个迟来的吻。
他们在机场的广播声中拥吻,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有人相聚,有人别离。
相爱的人始终会再相遇。
6承彦最后还是上了飞机。
不过这回他心情很好,当飞上平流层时,还有兴致在空乘的提示下拉起舷窗挡板,欣赏落日的霞光。
金色的余晖铺洒在云层上,宛如油画的细腻笔触,在特定的角度还能看到丁达尔效应,6承彦想起乔泽昨晚提到过,摄影里把这叫做“圣光”,又叫“耶稣光”。
一想到这个名词,他忽而无端回忆起自己的母亲。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她曾带他去过教堂。
6承彦那时还太小,记忆已然很模糊,但他还记得,他从来就是不信神的,
如果信仰真的有用,为什么善良而虔诚的母亲还会受苦?
为什么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没有报应?
少年时的6承彦不懂得。
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用自己的方式纠正所有命运的错误。
直到现在,他好像忽然能够理解当初母亲的那种心情。
原来有时信徒祈求神明,不是为了被神垂爱,只是让自己的爱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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