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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晴晶魄（第1页）

空气中飘散着宜人的茉莉花香气，味道很淡，却很提神，即便如此，依旧没有理由能让李晓和雪薇短时间从恍惚中清醒。

李晓是为没有听懂任何意思的，但话并非是对他而言，因此他不必太过聆醒，之前的惊奇与恍惚更多是没有想到房间有人罢了，于是他欠了欠嘴角，露出别人看来只不过是童稚的笑轻步漫到一旁，给了眼前似于成功人士一个可以和女孩雪薇直视的空间。轻轻把行李放在地上，目光向房子的各个方向散了散，如此一来脸上的尴尬就不至于被身边的两个人发觉了，在他心里，如此入住全部是借着女孩雪薇的余荫，从小到大都没要女孩帮助过的他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适应。

“您，您认错人了吧？”雪薇总算开口说了句话，但语气吞吐，怎么看也像担心有哪个字说不对，这是她原本所处环境对她造成的影响——对社会的上游人士感到莫名的紧张，话说完手指还在腰间的衣袋来回勾动，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小动作中龄男子轻轻皱了皱眉头，李晓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射出一道紫色的闪光，转瞬间倾到雪薇身后便消失了。再之后他的眼睛轻轻阖上，紧接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李晓想起自己内心挣扎时也有过同样的动作，这一瞬间他能确定这神秘的陌生男人心里必定掠过无数个念头，他也因此心里有了些戒备。

“没有觉醒的三阶高原晴晶魄，不管怎样，你能带着它来到锦江又被我发觉的确是我们的缘分，只是幸好在这之前你们没有遇到拥有邪念的领域者。”神秘的中龄男子将目光移过雪薇的颈领处，面容上淡淡表露出友善的微笑，李晓虽不理解他漫段飞花的话，却看出了他已经下过了决心，并且不会对自己和同来叫做雪薇的女孩带来什么危害。

“来，你们先坐下，我来讲一段事情经过，或许会让你们感到不可思议，但听了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神秘的中龄男子转身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正了正身形，手指向与他对面的沙发意示两人坐下。

套房的面积大自不必说，沙发摆在其中为了显眼同样用的是能够与其相称的宽大，李晓也不再客套，选了男子正对右手边的位置坐下，但看起来还有些拘束，仰背也没倚，后身笔直，满面洗耳恭听的神色，沙发与他而言就成了板凳。

“嗯你去那边坐吧，那里不是还有一个的嘛。”李晓急道，雪薇却是径直走到他面前，明明单人的沙发，她想都不想就给自己横加了个位置，李晓皱眉，说：“非得挤我”女孩腆腆嘴，手里扯了扯李晓的衣服，露出小小酒窝，李晓觉察，连轻笑道：“你也知道冷啊，身上那么湿还往我身上靠，快去那边找个房间把衣服换一下。”

大抵磨蹭是所有女孩的通病，换个衣服她们总能占用很长时间，雪薇出来时李晓只撇了撇嘴，对她的新装扮不做任何表示。

“好了，开始吧。”李晓往沙发左边靠了靠，整肃面容对陌生男子道。女孩又坐到了李晓身旁，还老冲着他呵呵的笑，这一笑把方才李晓对她的好感都给笑没了陌生男子看着两人的神态，脸上不自觉晕出一丝红霞，似乎想起些往事，可没多久整个人的神态就抑郁下来，李晓的话将他从回忆中唤醒，转瞬微笑又洋溢在了脸上。

“很久没见过那样大的雨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记忆。”他讲起前事的语气有些奇怪，开头的描述也很奇怪，但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六月二十八日，清晨，天气晴朗，无云。一行考古的越野车队奔驶在荒原，从队的是中央探古社二队的十二个年轻小伙子，这次行动对他们而言只是一次历练，领队的是副社长藏云志教授，效命于中古社长达三十年之久，算起来如今已是临近退休的年龄，但拥有着丰富的考古经验和临危的领导能力，于是每次对新人的历练总少不了他的陪护，和这些年轻人接触久了心态总是很有益处的。

“小悦，来，讲讲你对这次行动的看法。”藏教授笑问，这次的新人中石悦是他唯一看不懂的年轻人，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不论对谁都很儒雅尊敬，看起来很安静，却并非本心如此，如此年龄倒给他内敛很深的感觉。

“好的，教授。”这叫石悦的年轻人并不忸怩，短短整理下思路，说道：“开封坐落京师和黄河以北，与毫州共涌涡河支域，与省会相近但发展和省会进程较远，在历史上是北宋的古都，有七朝古都之称，但前后一百多年来北宋九个皇帝包括太祖皇帝的陵墓都已知具体位置且当时皇家流行陵葬，而这次我们的目的地在涡河近域的沆霞坡，那里应该不具备陵葬的条件。具究，在秦时沆霞坡没有任何可以考察的记载，在汉时有文曾短掠‘涡怀有志，沃野惠农，侧支清短，漫浴航霞。’可以推断当时的沆霞还叫航霞，这个名字的更改要在近代，然而渡航侧岸怎么也不会适于居所，而且其间有航霞这座短坡，不论下沉的古迹还是陵墓的可能性都很低。”

“你的意思是这次没抱太大的希望，也就把它定格在古时遗留的官渡痕迹上是吧？”藏教授很懂人说话的意思，石悦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叫石悦的年轻人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整个越野车上的小伙子都发出阵阵赞许声，这也说明石悦对人脉同样把握的不错，好个能说会道的年轻人，藏教授不由得心里也有些惊奇。

“来，大家来我这边聚集一下！”藏教授面色红润，拍手示意从队的几个小伙子自己有话说。小伙子们对这位老教授总是很尊敬的，不片刻便围拢到藏教授身旁。

“呵呵，小悦所讲是很有道理的，但我们有时也不能只考虑历史和地理坐标这两个因素。”藏教授微笑然后出声：“这次我们接到的线报的确很让人诧异，线人提供出的瓦陶片上刻了四个字，且是秦统一天下后所用的小篆，经辨认出是‘时轮秦月’，但线人自称是旅游爱好者，发现出土品只不过是沆霞坡坡底出现了一个小的碎石洞，他当时出于好奇才在洞口发现了那古瓦陶片，然而石洞光线太暗他始终未敢深入。”藏教授话顿了顿，目光朝旁边几个小伙子扫了一遍，正色道：“这本是件很不靠谱的事，若按正常步骤，我们起码要派人去采集一下现场情况，经过分析然后确定是否向上级请示批准现场封锁考古探测。你们二队的新人是前天才下驻到开封实地考察的，这次线报不仅来的巧，最特殊的是消息是直接从上头审定下来的，让我们省去等待上级批准和提前预算两个步骤。我怎么也想不出上头为什么会对这么不靠谱的线报表现的如此关心，而且对时间要求的那么迫切，宁可动用你们这些似乎是刚好距离这里最近的新人。”

藏教授的一番话把方才还满头热血激昂的一群小伙子说的有些懵了，置身事里，这才感觉前后影影烁烁的，他们在意的是这次行动到底是实习还是带有危险的考探。

看着二队小伙子只因他短短一番话就失去了刚来时的活力，藏教授不禁感觉他们对于含沙射影事情的分析能力还弱了些，这份心态若面对考古时的一些危险突发事件他们又该怎么去面对？

“嗯”藏教授清了清嗓门，他知道若想让这些新人养成一份良好的心态还需要用时间和经历去磨练，于是便松柔了下面部表情，用略带激励的口气说道：“不论我们这次的行动是否仅是为了满足线人的好奇心，但既然是上头主动审下来的，想必倒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希望到行动开始时大家能够以严谨和细心的态度对待这次考察。这是你们第一次正式历练，之后每个人的表现我都会看在眼中。将来是否有机会进入一队享受国家公务级待遇还要靠你们自己去把握。”话说完轻轻点了点头，看周围二队的小伙子议论纷纷的场态，他知道新人总免不了要紧张，便也不再言语。

车行二十里地，已是到达涡河沿畔，于向导的话过去前面的盛柳林便是片开阔绿源，那时的视野便可以看见沆霞那座短坡了，可就在这时天渐渐阴沉下来，不知带来的是什么征兆，一行人的心顿时被笼起一层阴霾。

“二号车援后人员开始清点防雨设施，三号车安保人员安保器材开始置位。”石悦是二队的队长，此刻已拿起对讲机做起了准备工作。

“今天预报是晴天，雨未必能下起来，大家打起分精神，都准备准备，目标点即刻到达。”一行队员脸色都变得怪怪的，藏教授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对他们表情态度做什么指责，或许此刻也只能随遇而安了吧。

柳叶浓密，车行过折断不少新枝，咔嚓声和越野引擎声的交响是此刻树林之路上唯一能听到的。

“教授快看那边。”新人王海琪手指向着树丛缝隙间，旁边的一行人却一时都没了解他的意思。一簇柳卷新叶趁着越野车行进触枝的力道向后甩来，藏教授和他身旁队员的队员干忙低头躲过，暂无法看前处王海琪所述之景，只得口中急问道：“海琪，有什么情况，是不是到了？”

王海琪忙向教授身旁凑了凑，用背身为其遮挡了些将抵的枝叶，似乎被那细枝抽的有些生疼，此刻声音明显有些低沉：“教授，我刚才在叶隙里看见前300米处有座洼坡，但是叫人奇怪的是有一边的坡脚停着辆路野双用车，您看，这”

不知是否因为王海琪眼神犀利，话刚说完时目光转角捕捉到石悦的神态猛然一颤，嘴角轻动，那自语的口型分明是：“扶桑浪人！”为何此时石悦想起早时日本人的一职业，他竟从未见过石悦曾出现过如此失态的表情，按耐下心情，恭敬转睛去看藏教授。

而藏教授此刻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方才脸上的红润此刻化成了苍白，猛地向驾驶车厢挥手，高呼一声：“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