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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她在梦里想起了客人的一句话,如果觉得痛苦,就去祈求神明宽恕。
她不晓得神明是什么,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些年的生活早就卸去了她的天真,她什么都知道。
直到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看见这张脸的那一刻起,她变得更加难受了,她此刻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了。
因为她有罪。
她蒙住了脸,掩盖一切认出她的特征,就和当年一样。
那个年轻人一直在帮助大家,明明都变得能吃饱饭了,可为什么她的心越来越痛了呢。
她每天在梦里,在家里,都在重复,“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神明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她想过去坦白,可当她看见自己的儿子时,她反悔了,她不想儿子和她一样难受,每一次与他的见面都是煎熬。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去获得神的救赎的呢?
从一开始,从一无所有的出生开始,那些兔子草结就是祭品吗……
每一晚的折磨,她都在祈祷能不能等到她的儿子再长大一点。
可梦里永远都是,“你都没有让我们看到我们的儿子长大,凭什么!”
一张张惊悚扭曲的脸与过去身体上折磨的疼痛掺杂在一起,挤出她的眼泪,压紧她的声带,令她尖叫哀嚎。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逐渐消瘦,但她的儿子一直在健康成长,“等到我拉不动你,我就可以赎……”
她没有撑到那一天的到来,在一个严寒日,她踮起脚尖,像一只鸟儿一样,悬在了空中。
“你难道忘了吗……你每次都是睡着以后就变了处境的吗……”
“是哩……”她站在椅子上,用那块老板送给她的破布,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次,干脆不要醒来,不就就行了哩……”她依旧乐观,但只是在脸上而已。
“我明白了,他才是来救赎我的神使。”
可她不曾想过,一旁的男孩在梦里记住了一切。
她是一颗红透了的苹果,内在却早已腐烂。
夜半,男人闯进屋子,揭下了她脸上那块布。
支支吾吾,“是你……是吗……”
他抬起头来,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只是那一瞬间,泪水翻涌,那是他的父母。
“难道是……你们杀了她吗……”他看着他父母的灵魂,难以置信。
“所以是我……害得他也没有亲人了吗?”
“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又害死了别人的父母。”他坐在尸体下的小凳子上,期待着父母灵魂的答复,但除了看见他们模糊的身影外,别无其他。
可他明明已经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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