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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除了血腥味沒什麼異常,唯獨床榻的帳子嚴嚴實實掩住看不見裡面的模樣。
早在聞見血腥味時趙縣令就已經臉色大變,連忙上前幾步掀開帳子,只見趙祺一身白骨,上面還有啃食之後的牙印,內臟撕咬得破碎亂丟在床榻上,脖子以下沒一塊完整的地方,只有一顆頭還完好無損。
趙祺嘴裡還嚼著什麼東西,見到趙縣令,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裂開嘴角:「爹,我不想出去,別叫我了……」
趙縣令悲痛欲絕,連忙就要去抱他,被褚道長死死拉住:「趙兄!他身上還有怨氣,普通人靠近不得!」
趙縣令雙目通紅,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祺兒,你素來行事毫無顧忌,這都是報應啊!」
看到趙祺這副模樣,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怨恨:「杜姝苑,祺兒好歹和你一同長大,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卻不想,趙祺對杜姝苑出手的時候可沒顧念過從小長大的情面。
趙祺身上的怨氣慢慢散去,沒了迷惑他的東西,他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了疼痛:「爹!爹!我好痛啊!發生什麼事了!我好痛啊!」
趙祺面色扭曲,脖子傳來難以忍受的痛意,還不等趙縣令回答他,下一瞬他就失去了呼吸。
已經只剩一個頭顱,怎麼還活得下去呢。
「祺兒!祺兒!不!!!」
趙縣令瞪大眼睛,連忙上前兩步,卻對著床上的白骨無處下手。
杜姝苑猖狂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黑紅的怨氣此時竟然褪去了大半紅色,慢慢朝純粹的黑變化了:「趙伯伯,你知道那晚我有多恨嗎,我恨不得吃了趙祺!」
絲絲縷縷怨氣凝聚成一個人影,裹挾著她,此時的杜姝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在怨氣的浸染下幾乎變成黑色的影子。
她飄在空中,居高臨下:「趙伯伯,心痛嗎?恨我嗎?哈哈哈哈,還不夠!縱容這個畜生,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趙縣令怒視她:「杜姝苑!我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請你嫁給祺兒,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還有什麼不滿!」
杜姝苑嗤笑一聲,哪怕理智已經被侵蝕,她還是覺得可笑:「總算露出真面目了,姓趙的,你知道你裝模作樣的樣子有多可笑嗎?你自詡是個正人君子,任由趙祺為非作歹,你算什麼君子?」
「我杜姝苑不怕小人,就怕你這種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的東西!」
「你不是清正廉明?你不是一身正氣?那你為什麼不處置趙祺?」
「趙大人,小女子杜姝苑,狀告縣令之子趙祺強搶民女,人證物證俱在,不知趙大人,如何處置?」
她一聲聲一字字,咄咄逼人。
趙縣令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和你,你怎麼下得去手!」
杜姝苑冷笑一聲:「怎麼下不去手?和這種人青梅竹馬,我嫌髒。」
趙祺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縣令夫人把他當眼珠子疼,趙縣令哪怕想管教也無從下手,漸漸的也就習慣了收拾爛攤子。
在安綏縣為官十載,沒有人不說趙縣令是個好官,也沒有人不惋惜趙祺是個混帳東西。
可是趙縣令沒有百姓眼中那麼好,他也會包庇犯人,之前秉公執法,不過是因為罪犯不是出自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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