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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見沈兆景抬頭,同陳亦周對視幾秒。
兩個人話都沒說一句,便默契的一起起身,沈兆景接過陳亦周手裡的紙袋。陳亦周快的替她收拾椅子上鋪的紙巾,連同一切沈兆景用過的紙巾都收拾乾淨。
臨走之前,陳亦周拍了下丁野的肩膀,說:「謝了,哥們兒。」
這個態度,跟剛剛那個距離一樣讓丁野不爽。
而沈兆景站在陳亦周旁邊,沒覺得任何不對勁,扯著陳亦周的衣角就要走。
經過前台指路,沈兆景和陳亦周東拐西拐找到廁所,但這裡廁所不分男女,就兩個隔間,沈兆景一臉窒息,硬生生停在廁所門口。
陳亦周站在廁所門口,背對著她,肩寬而平闊,隔著一層黑布料也能看到他骨骼生長的方向,說:「你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沈兆景轉身以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走進去,裡面味沖的她要瘋了,胡亂換好褲子,她把換下來的衣服塞回紙袋裡,洗了把手,飛快的衝出來,扯著陳亦周出了網吧。
到網吧門口,她手撐膝蓋長長吸氣,感覺又重活過來了。
她直起身子,回頭,對上陳亦周的眼神,她猛地轉身,道歉姿態特別配合,「我錯了。」
「錯哪裡?」陳亦周問,從她手裡接過紙袋。
「錯在不該亂發脾氣,亂說話,像個大傻瓜。」
她語氣飛快,每個字都落地有聲,聽得格外清楚。
陳亦周嗯了一聲,態度可有可無的冷淡,頭頂扣著那頂棒球帽,陰影投下來,優越鼻樑突出,唇角抿著。
他抬手,手掌落在沈兆景頭頂:「那我也跟你道歉。」
沈兆景思考一下,說:「我接受。」
陳亦周:「就不問問我為什麼道歉?」
沈兆景:「我知道理由。」
他們對於對方來說,太特殊了,和別人完全不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圈,圈裡是他們,圈外是世界上其他人。
相處太多,以至於擁有了像雙胞胎似的默契,很多話不用說也明白。
這種默契有好有壞,好的是他們和其他人的界限。
壞的也是他們和其他人的界限。
成為家人和朋友太久,所以沒有人敢隨意的戳破這個圈,這個圈既保護他們,又強行籠罩著他們。
回去的路上,沈兆景肚子疼,陳亦周彎腰背她,跳上去的那一刻,她把帽子壓得更低。
陳亦周慢吞吞的說:「還有一個你應該道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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