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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而患不均,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一定要低调。
路上苏镇北给他说的话,突然又响在耳边。
一向不爱思考的燕王沉默了一下。
不得不说,顾泰向来擅会揣摩人心。一下子捏到了燕王的软肋。
“太后亲赐了苏老夫人一辆驴车,圣上也下了旨意。燕王殿下,你想想,为何太后会送一辆驴车?”
顾泰看着燕王,一脸你还不明白吗?
太后多精明一个人,要说送,堂堂一国太后,什么豪华的车送不起。为何连辆高头大马的车都不送,却偏送一辆驴车,还反复说是送给苏老夫人代步呢?
先,太后亲赐,皇上允许,普天之下,谁敢打这车的主意。
何况,还只是一头不起眼,没什么大价值的驴车。
就是在市场上买,连驴加车也不过一二十两银子罢了。
没有谁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抢这样一辆驴车。
再加上流放犯人走出阳城后,到那时天高皇帝远,和押送官差打好关系,买牛车拉东西坐人,也是可以的。
反正只要不过份,官差都不会说什么。
但从皇城到阳城少说也有几百里地。这段距离还没有哪个流犯会坐马车赶路。
“宋皇商倒是个精明的。燕王殿下,你说说宋皇商为什么不准备四辆马车,却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驴车呢?”
燕王看着顾泰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直想一巴掌给他呼歪了。
睿王赶紧插话,
“皇叔,顾太尉所言极是。宋皇商的确是个精明人。太后赐了苏老夫人一辆驴车,车坏了,宋皇商正好送一辆驴车补上。这是全了太后的旨意了。宋皇商真是个忠心的。怪不得太后和父皇都常赞他仁德,明大义。”
睿王多聪明了,这几句话把要害全点明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皇叔你若真想为了苏镇北好,还是按规矩办事来得稳妥。”
燕王皱眉。
“燕小,你带人去布置,尽量让镇北躺得舒服一些,少颠簸一些就好。”
“是,主子。”
燕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燕小向来心思活,有眼力。
他知道,自家王爷硬顶着要替苏镇北出头,对苏家和苏镇北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刚才他就仔细观察了一下,随着几个流放队伍汇齐,流犯越来越多。
苏家、王家、东宫余孽,还有受三家牵连的众多文臣武将,商家巨贾。人数多达上千。
这些人可都是养尊处优多年的贵人,如此全族流放,老人孩童不但得步行,成年男子还得戴枷,妇孺女子还得栓绳。
还有昭狱那二百多罪囚流犯,三教九流,其中不乏江湖大盗。
苏家如果明晃晃地带着四辆大车,还真成了流放队伍中最抢眼的二百五。
明摆着是让人家抢的。
但自家王爷那脾气,他也不敢说啊。
如今好了,王爷终于醒过味来了。
燕小赶紧去布置。
“好,燕王真是个有心人。老臣无话可说。但燕王你打了老臣,这老臣得拉着你去殿上,和皇上说道说道。”
顾泰心知再和燕王说车的事,也说不通。就换了路子。
“皇叔,父皇让本王陪皇叔修缮皇陵,此时皇叔送人多时,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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