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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葉硯濃說的沒錯,既然他學聞的初心就只是出於道德感,那麼這份道德感也未必只能用在聞上。
「怎麼樣?」他抬頭朝蕭淮眨眨眼,這個距離下二人離得很近,蕭淮停了動作沒動,只覺得呼吸噴薄在耳畔,少年快活的聲音問他:「干好人好事的感覺不錯吧?」
蕭淮說不出錯也說不出不錯,火鍋的香氣絲絲繞繞鑽進他鼻端,但凡那天他回學校辦事情,辦完沒走圖書館樓下那條路,事情都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無漾又講了幾句什麼,思維很快又跳到了別處,他又說:「不瞞你說,我還挺想我的室友們,他們都去實習了,每天都在群里跟我說單位的垃圾領導……哦對了!我是不是沒跟你說,我不考研了,我也準備去實習了。」
蕭淮這次抬起了頭,「去哪?」
「去影視城,拍戲。」沈無漾興致勃勃地說:「下個月進組,我戲份也不是很多,男三號,不到兩個月就能殺青。」
「你的職業跳躍度真的很廣。」蕭淮說。
沈無漾剛好看著鍋開了,正要再給他夾一筷子肥牛,忽然聽他問:「你演的劇叫什麼?」
沈無漾這才想起來自己連劇名都忘了問葉硯濃,好在他帶回了那兩本挺厚的書,從包里掏出來,目光對上那倆書名,臉皮厚如他都沒好意思念出來,趕緊燙手山芋一樣遞給了蕭淮。
蕭淮接過《廢后皇長子獨寵下堂妻》和《攝政王嬌養替身罪妾》,只看了一眼封面臉色就差起來。
沈無漾以為他也對這套書的雷人故事有所耳聞,拉開椅子坐下就說:「你也覺得這小說寫得特別離譜對不對?無論性轉與否都很離譜的程度,但你別怕,我演的是個正常人,具體我就不劇透了,到時候劇播出來我一定喊你看。」
說完他還補了一句:「說實話,我還挺好奇這個男主誰能演的,挑戰前後兩種不同類型的傻子,應該也需要很高的演技才能駕馭吧。」
蕭淮輕笑了一聲。
他穿著純黑襯衫,襯得他臉尤其白,不是病態的蒼白,而是冷白,沈無漾坐在對面,從蒸騰的霧氣中抬頭看他,他樣貌出奇地流暢精緻,好看得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眉眼卻格外冷冽,楞給沈無漾營造出了一種吃的是冰激凌火鍋的錯覺。
火鍋滾燙的「咕嘟」聲中,他忽然站起身,眸中神色複雜,只盯著沈無漾詫異的眼睛。
「火鍋要配點喝的吧。」他聲音似乎帶點笑意。
沈無漾點頭:「好啊,那我下個單,你要喝什麼?我現在點外賣,喪喪茶?」
他看見蕭淮唇角輕輕掀了一下,「我房間有不少紅酒,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紅酒是個好東西,多喝兩杯能助人安眠,更何況沈無漾馳騁酒局多年,愛酒就像愛校園。
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沈無漾迷迷糊糊吃完火鍋,迷迷糊糊進入臥室,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夜裡他睡得很好,直接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連個夢都沒做。
再醒來的時候他腰間陡然一緊,突然傳來一陣抽動的疼痛。
他五官抽動著,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捂住腰間,眼睛瞬間睜開了。
第24章再見吧,毛毛
沈無漾有個堂哥,自認為能喝兩杯,後來跑去國外念研究生,在酒吧裡面叫人灌醉差點碰到不能碰的,關鍵時刻還是中國人幫中國人,一個同為留學生的小姑娘英勇出手將他救了下來,小姑娘開著車把爛醉的他帶出了酒吧,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
打那之後堂哥談酒色變,沈無漾為此笑話了他很久。因為他本人酒量很好,不是一般的好,大學四年一大愛好就是和室友們到處蹭局喝酒,縱橫各局千杯不醉,從來不知道喝多是個什麼滋味。
所以在蕭淮提出喝酒的邀約時,他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心裡想,蕭淮看起來就不是很能喝的樣子,正好把人灌醉了,跟他好好聊個幾毛錢的天,說不定還能趁他喝多把珠子忽悠到手,回頭用完再送回來也無不可。
但當他從蕭淮的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極其驚悚地發現,自己好像要重蹈他哥的覆轍了。
他開始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從他來到這個房間找紅酒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就在他對面的架子上恰好擺了兩瓶酒,他拎著酒走回客廳,沒磕碰沒摔跤,安安穩穩把這兩瓶高級紅酒放到了桌子上。
蕭淮不在桌前,他看到鍋開了,連忙從裡面撈了肥牛出來到兩人的盤裡,又去廚房找了開瓶器,還拿了兩個紅酒杯。
回憶到此處可以表明,酒他確實是喝了的,但兩瓶紅酒絕不可能讓他不省人事,那麼讓他不省人事的就另有其人。沈無漾環顧四周,他蓋著一條深藍無花色的被子,旁邊沒人,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他一翻身坐起來,腰間酸痛讓他低低嘶了一聲,他立刻警惕地渾身摸了一遍,確定自己全須全尾,除了身上衣服被換了一件之外,沒出現缺個腰子的情況,暫且鬆了口氣。
蕭淮果然是個好人,他不能冤枉人家。
沈無漾感到一絲抱歉,旋即又開始繼續想,在蕭淮坐下之後,倆人吃飯的過程中又發生了什麼。
在他記憶里,他把帶來的東西下得差不多之後,酒也不剩多少了,而那時候他還是很清醒的,還能舉著手機挨個給蕭淮講西瓜條背後的故事,說明紅酒確實沒對他起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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